清早绕着山路跑完步,家里的四个侍者已经忙前忙后忙碌了两个小时,每天家里的花都是新鲜的,花瓶里的水也都是干净的,房间里仿佛不染纤尘,来自山间的穿堂风吹散了室内的清香,卷起了绣着金丝的窗帘,精美绝伦的风铃被吹得叮当作响,大花园里,修剪后的花枝争妍斗艳,司机哼着歌擦着阮廷白天出行要开的车。
阮廷回来后,众人纷纷笔直地站在门外朝他问好。
阮总今天看上去心情不是太好。
他面沉似水地穿过一个个相连的房间,回到自己的卧室,家具尽是典雅系列,卧室朝南的一面墙几乎是全玻璃的,空山新雨尽收眼底,另三面墙里嵌着两扇自动关合的门,一扇通向浴室,另一扇通向衣室。
阮廷进了浴室打开花洒,浴室里的装饰以浅色为主,花洒开了一段时间后雾气蒸腾,阮廷看着玻璃镜里的躯体,模糊的视线中渐渐出现另一个人的轮廓。
脑子里无序的记忆翻涌起来,依旧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除了一张脸和零星的碎片画面,他想不起来任何。
心里有一片森林,没有阳光雨露任何养分,依然长得郁郁葱葱。
匆匆冲完澡后,阮廷走到隔壁的衣室,随手拿了一身墨黑色的西装,今天的早餐是加了白松露奶酪的全麦包、坚果塔和一杯热牛奶,阮廷挽起衬衫的袖子坐下,打开了餐桌上的视频播放器,一边看着新闻一边喝了一口牛奶。
刚尝了一口,他按下了暂停键,问新来的厨师:“今天的牛奶为什么这么难喝?”
厨师后背一凉,如履薄冰地说:“明白了阮董,立马倒掉。”
阮廷没来得及继续说话,厨师立马补充:“冰箱里剩余的那桶也倒掉。”闻言莱康的新董事长精明强干,雷厉风行,但也挑剔事儿多,浮夸骄纵,对任何事物的要求精益求精,幸亏莱康底子厚禁得起他折腾,厨师加了一句心里仍胆战心惊,于是又添了一句:“整个冰箱都扔掉好了。”
阮廷:“……”
浪费可耻,倒也不必折腾。
“明天给我准备粥吧。”阮廷随后说。
厨师愣住了,据说阮廷经常向厨师们提起早餐喝粥的要求,但是鲜虾粥、大骨粥、青蟹粥、鲍鱼粥等等数不尽的粥做了一碗又一碗,董事长都是尝寥寥几口,还不如不做。
“有问题吗?”
在一刹那间,厨师差点直接问董事长为什么对喝粥情有独钟以及想喝什么样的粥了,扫了一眼阮廷面沉似水的脸色后把话咽了下去,吐出两个字:“好的。”
早饭过后,司机开车把阮廷从山间送到市区,蜿蜒的公路盘着山走,清早的山风似乎能透过车窗阴森森的渗进车内,阮廷披着灰色的薄大衣坐在车的后座,闭着眼睛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