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鸦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辅佐李先硕在北境造势屯兵之时,向来暴力且直接,久而久之,李先硕麾下猛将俱是被陆鸦收拾得服帖,再无二话可言。
见陆鸦一句话就引得众人噤声跟个鹌鹑似的,李先硕轻咳了一声,转移了话题,“听说帝后也叫鸢语,竟有这般巧合。”
陆鸦意味不明地看向李先硕,沉默半晌方才道:“只是同名罢了,我打听到这妖后是走邪派修炼的九尾白狐,比你舅舅那吸取日月精华的素食狐狸要霸道多了,两者一个天一个地,哪能一样呢?”生怕李先硕不信,陆鸦还说了一句,“你可知道那皇贵妃是如何死的?”
李先硕没有接话茬,只是轻啜了一口茶水,待陆鸦自个儿说下去。
见对方没反应,陆鸦冷笑一声复又道:“是被这妖后活生生挖了心肝死的,就连那当朝丞相在被剁成肉馅前,那心肝也被献给了这妖后享用。”
吃人心肝……
李先硕目光暗沉。
他家舅舅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怎会与这吃人心肝不折手段的妖孽是同一人。
放下杯盏,李先硕信了陆鸦的论调。
待之后陆鸦商讨反夏大计,也彻底放下了之前因听闻帝后姓名之时所产生的些微动摇情绪。
光合二十三年春,平和了近三百年的大夏王朝,此时已是战乱四起动荡不堪,各地封王各自为政称王称霸,唯独李先硕不慕虚名退居北境屯兵造势,不知不觉间竟成了反叛势力当中的一股中坚力量。
当所有人都还忙着敬天告祖称帝自诩正宗之时,李先硕已然在北境挑起胡人内乱,坐山观虎斗待胡人元气大伤损兵折将之时将其一网打尽,一场战役下来俘获战马钱财兵卒无数,复又借着这笔资产壮大军队,后剑锋南指,一月不到连下大夏边陲三座城池,似一柄利剑直插大夏王朝心脏。
盖因大夏帝王早年巧设名目限制了封地征兵规模,故而当各地封王囿于战力悬殊都处于观望态势之时,李先硕这么强有力的一击,彻底打消了各地封王顾虑纷纷出兵开赴王都。
等到边关八百里加急传到王城,接到密报的赫连云清却被阻拦在了合欢宫宫门外。
从此君王不早朝后,合欢宫俨然成了帝王的第二个寝殿。
“大公公,烦请通禀陛下,边关八百里告急,反贼已然攻下榕城、幽城、函谷关,连州四郡已然沦陷,各地封王连同各路反贼兴兵南下剑指王城,若是再不发兵清剿,京师危矣!”赫连云清手中无兵符,发动不了一兵一卒,即便他三请四催陛下都不曾下令发兵,如今他已是忍无可忍顾不得甚么君臣有别上下尊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