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近来天气转暖,让人心浮气躁。”白木低头解开了自己的袖口紧紧扣着的扣子,他瞥了一眼太宰那仿佛洞察一切的从容,低下头小声道,“……大概是因为,我有的时候,也会……”
也会怀疑,也会寂寞。
在不确定自己走的路是否正确的时候,会下意识寻求身边人的认同。
近来不能使用异能,白木难免会感到自身的脆弱。在太宰的干预下,他第一次寻求同盟。
可是蚌在撬开了紧闭的蚌壳后,就会露出柔软的空隙。在刚刚的会议里,又提到了他们共同怀念的那个人。往日里无坚不摧的伪装缓慢融化,内心比往常还要柔软。
时机正好,这是他唯一一次,产生了想向太宰倾诉一切的愿望。
——那个他不顾一切的目标,他从来不敢放任自己有片刻的松懈和怀疑,他有着为之牺牲一切的决心。
可是这种罔顾生死道德的决定,会不会真的被所有人,尤其是被他所复活之人所接受……他从来不敢去想,哪怕思绪只是开了了个头,他都会立刻逼着自己停下来。
藏在内心深处的东西,是恐惧。
他不是神明,却要行使神明定夺生死的权利。被他藏起来的那个秘密,不是他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它们就真的不存在于世间了。
老天没给他这个机会。
路边停下的计程车打断了白木的话,他没能说出口,以后就再也说不出口。
白木为了减少暴露在公众面前的危险,这段时间都尽可能多选择更为私密化的计程车出行,虽然费用昂贵,但比起青色彼岸花的巨额尾款,几千块不过只是些小钱。
和太宰一同坐上计程车后,这一路上他们没再交谈。同行是暂时的,就连此时的白木也不知道,他们最后会走成同行之人,还是在短暂的顺路后,分道扬镳。
计程车一路开回了白木的住处,下了车后,只要白木回到家里,有绫木累来保证他的安全。
他只要做到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每一次出门都提前约好武装侦探社的人。国木田特地嘱咐了白木,如果出现了新的情况,就立刻与他取得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