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汶看着他的眼睛,总觉得这些天来沉郁了不少,漆黑的恍如无星的夜空。
哪怕父亲在前几个小时离世了,奔赴医院,都要套着一个坚硬的壳子,事无巨细地安排整顿。
白凡可能需要他吧,林汶想。既然白凡都说可以,林汶便下了车,跟在他的后面。不一会,白凡的助理从里面走出来,看了一眼林汶似乎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再说别的,低声道:“董事长还在病房里,马上……马上就有人来送走他。”
“好。”白凡说,“我妈来了没有?”
“已经来了。”
“白陆呢?”
“在赶来的路上。”
白凡点点头。
林汶没有跟着进病房,他始终觉得自己的身份还是有些微妙。站在病房外的走道里等着,他从这里的玻璃窗向外望去,能看见大批闻风而来的媒体,密密麻麻黑压压地站在外面。医院的保安推搡着人群,让他们不要拥挤,但顶不住前方的长枪短炮。
林汶麻木地看了一会,忽然能理解白凡的感受了。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白振时只是死了。
他是一个信息,一个新闻,一个他们所有人需要快速传达给这个世界的消息。
只有对白凡白陆,还有他们的母亲而言,是这个人离开之后,再不存在于世界上的人。
白凡不需要把悲伤展现给世人,他只想留给自己。
不知道坐了多久,林汶有些饿,刚想着白凡也没吃早点,要不要去给他们带些吃的的时候,面前忽然伸出了一个袋子。林汶抬眼,看见了汪均。
“汪叔……”林汶轻轻叫了一声。
“少爷说你在外面等着该饿了。”汪叔给他把里面的三明治拿出来,还热乎乎的,“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