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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没有附加语气词而显得更偏向肯定的句式十足表现了说出者的意图,川岛顺手从旁抄了两杯无酒精香槟,举起递了一杯过去,笑得友好而亲切:“什么啊,我就是想和你一起进来而已。”

睁着眼睛说瞎话。

川岛凛此人随口编瞎话的功夫在同龄人中堪称巅峰造极,与他同样出名的天才头脑所相称的,是其笑眯眯说着某些话时永远不能简单分以真假、据说是从其父藤原清一性格所来的随性洒脱。

可即便知道这只是随口一说——

“我很早就知道你。”

“嗯?”

突然响起的冷淡嗓音,少年人的声线尚未走至完全期的磁性领域,但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却自有一分静水流深般的安然平稳。

这是个相当少年老成的人。

于心中加固对于凤镜夜的这类印象,川岛收回打量会场的视线将目光投向身侧——饱含疑惑、却并不探究的纯澈眼神。

但也仅限于此,他完全没有继续表现出任何寻求解答的意愿,也即是说,他只是出于听到对自己说出的话所出反应,但对他人是否认识自己、知道自己,是绝对的毫不在意,或者应该说——漠不关心。

“怎么了吗?”见身边的人迟迟没有下文,却像是忍耐着什么一般自持沉默,川岛扬手与对方手中的高脚杯轻碰,毫无芥蒂地开着玩笑,“难道我之前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

玻璃相触,发出短促清脆的悦耳声响,川岛看似不动声色,却开始在心底搜索有关对方的记忆。毕竟凤镜夜这副不寻常的样子看起来好像确实是被他欺负过,然而凭良心讲,川岛从小到大有意识去欺负的同龄人屈指可数,就算是从有记忆的幼年期开始往后回想,也实在没有这号人物。

正在此对峙无解的凝滞当口,主办方于台上宣布即将开始的声音清晰却柔和的传进了每个人的耳中,毫无刺耳或音量扩大的听感,川岛看了眼四周墙壁,猜想估计是建造之时在这种细节上下了功夫。

不过——

“内厅?”川岛不解地望向身旁唯一可询问的对象,“这个宴会到底是要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来了吗?”伴随着出口的回应,两人间微妙的不快气氛终于被打破,凤镜夜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是慈善拍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