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符纸将碰未碰到头骨的那一瞬间,沾气符砰的一声自燃了。与此同时,整个地下室仿佛都晃了两晃,张景澄来不及回头,才只喊了一声:顾哥,快带人上去,去太阳底下!他们身后地下室的门竟然‘哐当’一声,自己关上了。
室内的灯闪了两下,灭了。
张景澄喊了两声钟免,没人回答他,他连忙掏出手机点开照明,灯光亮起的一瞬,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脸——是钟免的!!
钟免双眼充血,说不出话,眼珠却一直在往后瞥。斩妖刀在他手里嘎拉拉地响起来,他的手臂却僵硬地垂着,好似被千斤压住,抬不起来。
张景澄已经看清了,钟免的脖子上被一道黑烟紧紧勒着,那烟绕着他的脖子继而缠住了他的双臂和躯干。
那团黑烟此时就站在钟免身后,是个有角的人形。
“喋喋喋,”那黑烟在笑,之后竟然发出了口水声,说:“年轻的天师,真是让人怀念的味道!!”
张景澄知道此刻他没有时间犹豫也没有时间思考,他以极快的速度绕到钟免身后,飞快地将一张定身符贴上那股黑烟。然而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媪兽的头部竟然像生锈的机械般一点一点扭动,好似势要看清身后是谁一样。
张景澄不可能给它这个机会,又拿出一张定身符咬破食指,叼着手机照明,飞速将符纸上的咒文用鲜血又描画了一遍,画完一把糊到它脑袋上,继续画下一张。他一连贴了六张,全贴上后,媪兽终于不动了。
张景澄抽出钟免手里的斩妖刀,将自己的血滴到刀刃上,刷刷两刀砍断了那几道捆住钟免的黑烟。
钟免往前踉跄几步,被张景澄扶住。他捂着喉咙又呕又咳,眼泪鼻涕都下来了,被张景澄开玩笑‘差点要了亲命’都顾不上反驳。
“兄弟虽然你现在很难受,但是咱们得抓紧时间,来,点个火!”说着,他把斩妖刀伸到钟免面前,钟免翻了个白眼,但还是给刀刃上加了三道祝火咒。刀刃上还残留着张景澄的血,正应了那句‘油上浇火’火涨三分。
张景澄虽然没有钟免那灵力,但借着斩妖刀的火势,抡刀砍墙上羊头骨还是可以的。而那些羊头骨也在被刀火舔上的瞬间基本就哗啦啦地碎成了齑粉。
然而,骨头的碎屑落在地上,渐渐的竟然又像有生命一般汇聚起来,最终成了一个骨人。她相貌奇丑,衣衫褴褛,却看得出来是个老妇。她的头上长了两只像山羊一样的卷曲的犄角,站在墙边冲张景澄喋喋地笑。
“骨化幻像。”张景澄这回没着急,因为知道这东西只是媪兽骗人的手段之一,真正发力的还是它的本体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