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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阿帝背对着他,正抬手按在棺中之人的眉心处,他并着两指,有金色的灵丝自他指尖穿入棺中人的额心,待阿帝收指间金丝回退时勾出了那股红色血气,棺中人便如短线木偶,立即软软倒了回去。

阿帝双指夹着那股扭来扭去的血气,扯开唇角笑得露出一颗犬齿,而后自袖中掏出一个新的琉璃瓶只不过这瓶子的琉璃是黑色半透明的,他将那红气塞了进去,果如所料,红气立刻化出原形,竟是和在巫姑身上抓到的小人一模一样,那小人此刻双手锤着瓶壁暴躁得不知还喊些什么。

张景澄看到这一幕,大致猜到,估计是在骂阿帝。再看他们阿帝师父,全无所谓,甚至好心情地冲着瓶子吹了声口哨,顺手就塞回了袖子里。

直到这时,阿帝仿佛才看到跪在面前的巫彭,他居高临下地睨着他,说:“怎么办,咱们又见面了。”

巫彭被阿帝无形中释放的神力震得浑身颤了一下,他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被迫以额贴地,咬牙道:“当年二负陷害我主,一而再再而三,怎不见通灵神大人前来主持公道?!如今,我等不过是要扭转这被颠倒的乾坤,通灵神大人为何却要阻挠?!”

“扭转的乾坤?”阿帝笑了笑,说:“你又怎知,乾坤本该是何等模样?”

“我姬氏乾坤被人颠倒,自然只能是我姬氏子孙予以扶正,难不成要我们去指望那些篡位的小人?!”

“你又怎知,自伏羲设乾坤之时没有料到会有此劫?你既为姬氏后人,又修习巫术多年,怎会不知此劫?不要蒙眼装瞎,将你们那些见不得光的心思藏在姬氏姓下。我且问你,猰貐现在何处?”阿帝道。

巫彭咬牙只说不知。

阿帝也不跟他废话,两个咒印打过去,巫彭趴在地上,开始自说自话了。他也不用人问,但说出来的话,自然是阿帝想听的——

我主商均当年说过,姬氏天下至其父为止,要我们不可执念于此。然而,我等手中握有不死药,乃是舜帝自创,令天下群雄所窥觑。部落之主早知此事,却秘而不发,也不过问,我早就察觉其必取之心,多次劝主上拥兵自立,他却一直不肯,仁善之主自古可遇不可求,可仁善之主终究逃不过不得善终四字。

二负小人,与危勾结,早已背叛我姬氏暗中投靠了禹。他二人自主上手中骗得不死药方,献于禹,禹又献与部落之主,落主得此良方自然对其信任有佳,后传位于他也顺理成章。只是若我主尚在,就算禹献上不死药,功德声望也不及我主,落主之位必然还是轮不到他。

二负虽是私自做主,令危杀了我主,可既得利益者依旧是禹,且落主只杀危未杀二负必然是禹为其求情,只是我主三魂化为三兽已隐匿至弱水之中,二负依然不依不饶,赶尽杀绝,他行此等恶行时,大人又在哪里?!!

如今,我们不过是矫正乾坤——如今,我们将——如今——

阿帝知巫彭抵触激烈,便又给他加了一道咒印,巫彭喘气如牛,嘴唇已咬出鲜血,却奈何不了阿帝的咒印,只得乖乖继续道:“猰貐之魂,鱼蛇之魂皆已归位,唯独龙豹之魂尚在,在……招摇山神……体内……”

“猰貐呢?你把他放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