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睦淡淡地吩咐了一声。他知道,下一刻,那两个人的脑袋,就会被送到自己的面前。而十日之后,他便会带着这两枚首级,让老师彻底地安心。
到了那个时候,老师的病……应该就会好了吧。
“知道了。”韩卓的声音依旧平淡死板,手中的长剑一点点向后抽出。
刘縯死死咬着牙,他的掌骨,几乎要在剑锋的摩擦之下被切断。那金属与骨骼的摩擦声,让任何人听了都会牙根发酸。他必须用尽全力握紧剑锋与韩卓对抗。他知道,一旦韩卓抽出长剑时,便是他的死期,也是弟弟的死期。
然而无论刘縯如何努力,长剑却依旧一寸寸正在离开他的身体。
“走……阿秀……快走。”刘縯自牙缝中艰难地挤出声音。
“走不了了,哥哥。”刘秀深深吸了一口气,却依旧站在哥哥的身后,没有挪动半步:“我们……如果注定要死的话,那就一起死在这里吧。”
“混……”刘縯只骂出了半句,却再也骂不出口了。他也听见了身后的强弩发射声,以及自己麾下那些骑兵的惨叫。
在遭到了三轮箭雨之后,骑兵们还是勉强自混乱中恢复了过来,集结起了队形,向着一个方向开始了冲锋。
然而最前方的新军,却将盾牌重重顿在了地上,以一根长杆在地上,再用肩膀死死抵住。近人高的巨盾整齐划一,没有任何误差地齐齐竖在了地上,而每两扇盾牌之间,都留出了半人宽的空隙。
不足以过马,甚至不足以让人穿过,却足以让后排的士兵自缝隙中,将弩箭如泼水般洒出。
短短的距离,根本不足以让骑兵加速到足以踏破盾墙的速度。尤其那盾墙还是安置在地上,以长杆自后方撑住。稀稀落落的骑兵撞在盾墙上,却丝毫没有打破哪怕一个缺口。
前方,是坚实的盾墙与如雨的弩箭。后方的盾墙与弩箭同样在缓缓逼近,而两侧,则是街道的墙壁。
纵使已经被包围的骑兵如何挣扎,或是下马步行着向前推进,但却始终无法打开任何缺口,插翅而难飞。
全军覆灭,已经彻底成了定局。
伴随着一道血箭飞出,韩卓的长剑也终于自刘縯的肩头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