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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自然是准了。可特务科和军警一拍脑袋决定揽下的事最终却推到了我这里。

尚在改造期的涩泽给我寄了封信。

【老师,我只能拜托你了,你一定会帮我的吧?帮我找到敦,和他带一句话——就这样说“涩泽龙彦期待着属于中岛敦的《罗生门》”】

天知道看到这信我心里是何种滋味,要知道我们前不久还是敌人,光明正大地拜托敌人真的好吗?

最后不知为何,我居然应下了。

把这些挑挑拣拣、隐去具体敏感姓和甘乐说了说,这个平日里懒洋洋、异常活泼的少年表露出前所未有的恶意。

【我对你口中涩泽龙彦的下场很是好奇——像他这种违反常理的怪物在肆意玩乐了一场后居然就这么轻轻松松被放过了?】

【即使罪不至死,咬伤了人的老虎也应该好好打下烙印、就此拴上链子和枷锁。】

甘乐的话乍一听就好像是世间的真理。我坐在书桌前,一连想了好几天,都没有发现其中的悖论之处。

忽而有一天,门帘处风铃叮当响。

太宰治笑眯眯又不乏忐忑地来到侦探社。他倒是很不同寻常,拉了张椅子安安静静坐到一边。

要往常这时候他早就忍不住说话了。得亏今天没有,我的思绪也得以进行下去。

底线是一退再退的,做了第一次恶,第二次早就在后面虎视眈眈。这话没错。

要是人也真如这么简单就好了。

荻原会临死悔改,太宰也会有真情、涩泽龙彦也会有憧憬之人、就连他甘乐搞不好有一天也会发了微小善念……恶意应当被施予枷锁与约束,善念就当真如此不值,轻而易举被忽略而去?

哪门子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