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熙故意道:“嫌丑会如何?”
夏焉哼了一声,抱臂道:“那我就每天都画一张更丑的!”
程熙“哦”了一声,慢悠悠道:“不怕孩儿学了去,以后也只会画丑的?”
看完一遍,程熙将画纸垒好,探头再看锦盒,发现其中还有一张纸,以为是漏了,伸手正要取,夏焉便一惊,抢先抱住锦盒,警惕道:“不要看!”
程熙茫然:“还有我不能看的么?”
夏焉眼珠转转,犹豫妥协道:“那、那你不许生气,也不许笑我。”
程熙不知是什么东西竟有如此威力,只道:“你将我画得乌七八糟丑态百出,我也既没生气也没笑你。”伸手从夏焉怀中取过锦盒,打开,捏起最底下那张有些泛黄的纸,抖开一看,愣了。
和离书。
是四年前,他在即将前往青州之时,写给夏焉的和离书。
和离书本需夫妻二人同时署名,各执一份,但当时情形特殊,他便只写了一份,落下自己的名字和印章后,托景澜转交给已经回宫做了皇子的夏焉。只要夏焉也写上名字拓下印章,他们这婚便是离了。
夏焉一定会离。
当时,他信誓旦旦地这么想着。
所以如今,当他看到这份由他亲手写就的和离书与当年离开他手中时相比,竟连半个字都不曾加多的时候,他大大地惊讶,大大地震动了。
他期待地望向夏焉,夏焉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很小声很小声地说:“我、我不想和你和离。反正……也没人知道。”
一瞬间,程熙的手攥紧了,胸口被许多种强烈的感情堵住,堵得他难以呼吸,甚至觉得疼痛。
可他喜欢这疼痛,因为这是夏焉早已深爱着他的最直接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