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胡说步履蹒跚地走来,一旁飘着的是小离人,她脸上还带着没擦干净的泪水。
任小粟和杨小槿连忙上去将胡说扶住,将他从黑夜里牵到微弱却能驱散黑暗的灯光下。
灯光虽弱,可它已经在竭尽全力地为周围驱散黑暗,带来光明了。
任小粟低着头看着眼前这位白发苍苍的半神,时间以皱纹的形式在他脸上留下自己的痕迹,哀伤也爬上了他满脸的皱纹。
这位半神啊,在万军之中用青玉心剑杀出重围都没有现在这般狼狈。
一旁的小离人也耷拉着脑袋,没有了往日的生气。
任小粟低声说:“胡老爷子,您这次找我是为了什么?”
任小粟心里猜得到是什么,可那也是他一直不愿意去面对的事情。
胡说苍老的声音响起:“我那个外孙啊,他的母亲以前被李氏的狗东西给杀了,还将她游街示众,如此羞辱我那个女儿。他自己也被那些不是人的东西折磨惨了。”
“在那个事情发生后,他有好几年的时间里都活得不人不鬼的。”
“那时候,他才多大啊……”
“是我的错啊……”
任小粟连忙说:“怎么能是您的错呢老爷子?您先前与我说过此事了,您是因为自己特侦司的身份,不想让您女儿被仇敌所害啊。”
胡说摇摇头,抬起头来,看向任小粟。
任小粟心揪了一下:他已是老泪纵横。
“那你想想,我那么多年,为什么没去看过她一次呢?哪怕一次啊!”
“在李氏,我这样的身份都保不住自己的家人,那我究竟算个什么东西!”
胡说说着说着情绪激动起来了,本来他的脾气就不好。而且暴脾气的人要是骂起自己来,那简直跟加了buff一样。
一旁的小离人从空中慢慢降落下来,哭哭啼啼地说:“那个大骗子!他骗我,呜呜呜……”
杨小槿蹲下来把她抱住,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任小粟看了看媳妇,再看了看胡老爷子,总觉得自己也该做点什么。
于是他有模学样,将胡说抱住了……
左手正欲拍老爷子的背……
胡说正生着自己的气呢,万万没想到任小粟给自己来这么一下,愣了几秒,然后一拳给他打开。
“嗷!”任小粟撞到墙上去了。
杨小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小离人则是被这场面给吓到了。
胡说也无语了:“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任小粟一边把自己从墙上扣下来,一边哂笑着说:“我这不是保持队形嘛。您老也别生气了,咱有事说事吧。您这是把我当成倾诉对象了啊。”
任小粟不知死活地继续补充:“您老这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呢,没想到您骂起自己来比我私下……啊,不是,比我从某些不知好歹的人那里听到的还狠呢。”
“啧啧啧。”
任小粟砸吧砸吧嘴。
胡说收起了愁容,面无表情地从两袖中祭出青玉心剑来。
任小粟看着这24柄薄如蝉翼的飞剑,满脸愁容。
嗯,这就是“愁容守恒定律”——众所周知,愁容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它只会从一个人脸上转移到另一个人脸上。这被我称为“愁容守恒定律”。
好的,本场吵架大赛正式开始!
现在压力给到任小粟选手这边,我们来看看他将以什么样的方式应对!
任小粟急中生智:“胡老爷子啊,我在用英灵殿召唤您外孙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他的一丝精神意志,还看到了他的部分记忆。”
这波啊,这波叫做金蝉脱壳。
胡说紧绷的脸渐渐放松下来,缓缓问到:“你看到了什么?”
看来胡说选手成功地被吸引了注意力啊!难道我们的任小粟选手能成功地化险为夷吗?
任小粟刚想开口编点什么,胡说轻飘飘地说“你要是说了些与我知道的东西不符合的话,那可别怪我心剑无眼了啊!”
漂亮!胡说不愧是老选手了!这一招先发制人直接堵住了我们任小粟选手的嘴!
任小粟心里面想着,心剑不就是心眼吗?您这话是病句啊……
但他不敢说出来。
任小粟略加思索,揣摩着胡说的心思,组织了一下语言:“我看见了他在精神病院里面的事情。他希望那个时候有人能带他出去,对他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