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
长孙无忌双目一瞪,怒道:“老夫怎么可能说出恁地无知话来。”
韩艺也觉得这不可能,道:“但是袁公瑜奏章上清清楚楚写明,说长安令裴行俭将武昭仪比作妲己、褒姒,说她当皇后肯定会祸国殃民,天下永无宁日。”
长孙无忌一愣,露出愁色来,叹道:“行俭确实说过此话,但他只是一时嘴快。昨日老夫与右仆射去到长安县衙商议秋收一事,只是在饭席间,恰好提到了武昭仪一事,顺口就批评了武昭仪几句,老夫也不明白此事为何会让袁公瑜得知了。”
其实哪有这么巧,他和褚遂良是借着商议秋收之名,去专门讨论武昭仪之事,等于就是在招兵买马,整合势力,反对武媚娘当皇后。而那裴行俭又是武将出身,刚调回来不久,还没有适应朝堂,心直口快,而且坚决反对武昭仪,结果就让人给抓住了把柄。
你反对武媚娘为后,不就是要废掉她吗?要是她当不成皇后,这天下绝无容她之处。韩艺道:“太尉,不管你们当时说了些什么,但是这事情让陛下知道了,那可就不是小事啊。”
长孙无忌皱了皱眉,道:“陛下怎么说?”
韩艺道:“一开始许敬宗和李义府奏请陛下要将太尉、右仆射、长安令以谋反罪论处——”
长孙无忌当即骂道:“这个不要脸的老匹夫,还有那个无耻小人,真是一丘之貉!老夫决计饶不了他们。”他看这两个人是最不爽了,一听到就火冒三丈,但骂归骂,他脸上也没有露出惶恐之色,因为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韩艺道:“太尉请息怒,许敬宗不过是只是借太尉来表示自己的忠心,陛下自然不会听他的,不过,陛下最终还是决定贬长安令去西州。”
这西州就是吐鲁番,那都十万八千里了,之所以没有流放,只是调任,还都是因为顾忌河东裴氏。
长孙无忌听得眉头紧锁,迟疑片刻,道:“你认为还有机会挽回吗?”
韩艺稍一沉吟,叹道:“除非太尉你拼死护他,否则的话,挽回的机会不高,但是如果太尉你出面的话,许敬宗等人一定会借机抨击太尉,那将会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能保住你们不受牵连就算好的了,怎么可能保证毫发无损。
长孙无忌双目微合,裴行俭可是他们看好的人选,而且刚刚才提拔上来的,结果没几个月就被贬了,这让他非常受挫,但是要他在这种不利的情况下,去跟李治硬拼,显然不是明智之举,心中也是懊悔万分,一席话就赔掉了一员大将,世上恐怕没有比这更亏的买卖了。
韩艺道:“太尉,其实这都还只是次要的,关键还是在于争夺皇后之位上,我看陛下已经有了废王立武的决心,甚至可以说是势在必行,太尉该尽早做准备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