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艺当初说得非常对,我们士族的根本在于德行、品格、精神,而非是出了多少个宰相,这些才是我们的立足之本。但是这些也同样适用于工匠、商人、农夫,我们应该将贵族精神发扬光大,倘若世上每一个工匠、商人,都是德行高尚之辈,都以我们山东士族为榜样,我们山东士族才能够长存于世。因此我们是可以向昭仪学院学习的,我们将我们山东士族最为宝贵的精神作为最基本的教育,但是在此之上,就不应该再固执己见,一定要让学生位居庙堂,而是要让他们在每个领域都成为翘楚,这也符合当今天下之大势。”
崔戢刃皱眉道:“如果我们向昭仪学院学习,岂不是表示我们向他们认输,这我们山东士族决不能接受。”
卢师卦道:“难道咱们还能够堵住外面那悠悠众口么?如果我们今日不放下身段向昭仪学院学习,那么将来我们只会输得更惨,这与掩耳盗铃又有何分别。”
王玄道道:“向昭仪学院学习更加高明的教育方法,我们还能够反败为胜,如果继续一条路走到黑,我们的之间的距离将会越拉越远,我们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卢承庆点点头道:“我们士族也不是一直长盛不衰,也有过起起落落,今日的失败,也算不得什么,将来大家只会记住成功者。”
崔戢刃急切道:“卢伯伯,我们要输给关中贵族,这我们忍了,但是输给韩艺,我——!”
“戢刃,你也别说了。”
崔义玄打断了崔戢刃的话,又向崔义伯他们道:“贤弟,我以为善行说得很对,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这么做了。”
崔义伯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就由你们去吧。”
言下之意,就是你们自己去弄,我们就不参与了,这等丢人之事,还是交给小辈去做。
等到这些长辈走了之后,郑善行是长出一口气,瘫倒在椅子上,斜目看向崔戢刃,道:“戢刃,我真不搞不懂你,这明明是你计划的,为何要我来说。”
崔戢刃苦笑一声道:“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我们的尊长,如果我们团结一致与他们作对,并且将责任都推在他们身上,那只会让他们觉得我们是在跟他们作对,这是礼法所不允许的,哪怕是为了面子或者礼法,他们也是不会答应的。”说到这里,他暗自一叹,若是当年我能想明白这一点,或许大姐就不会离我而去了。
卢师卦笑道:“事实也证明你是对的。”
王玄道突然道:“崔兄,今日的失败,是否也在你的预计之中。”
崔戢刃干笑几声,没有做声。
其实他并非是预计到了,而是他提出士族学院,就是为了今日一败,因为他知道士族内部存在着许多问题,但是那些老顽固们不肯承认,固执己见,他们作为晚辈,是不能忤逆长辈的意思,不然的话,悲剧会再度重演,那可是非常惨痛的教训,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非常擅长利用别人的目的,来达到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