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戢刃跪坐下来,与崔平仲对席而坐,好奇道:“不知爹爹找孩儿来,是为何事?”
他对此感到有些好奇,因为崔平仲很少主动找他。
崔平仲笑道:“其实我一早就想跟你谈谈了。”
崔戢刃不明所以的看着崔平仲。
崔平仲道:“你也看到太尉的下场了,你认为你能够如太尉一样,担任三十年的宰相,且权倾一时。”
崔戢刃微微一愣,道:“爹爹的意思是让孩儿放弃仕途?”
崔平仲摇摇头道:“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崔戢刃微一沉吟,道:“爹爹看到的是太尉,但是孩儿看到得却是长孙延,长孙延的为人,爹爹你是知道的,可是结果又如何呢?故此,孩儿认为,太尉落得如此下场,是因为他生于长孙家,他的妹妹是皇后。倘若从父犯下大罪,孩儿只怕也会被牵连。”
“你说得也有道理。”崔平仲笑着点点头,突然道:“那你可知韩艺为什么能够在弱冠之际,便能够位居庙堂吗?”
崔戢刃稍稍皱眉,略显有些尴尬,他虽然傲慢,但并不自大,这事实摆在面前,他也从未想过否认,他与韩艺的差距确实越拉越大了,摇了摇头。
崔平仲笑道:“那是因为韩艺善于捕捉到别人忽视的细节,这明面上的功劳,大家都看得见,也都会去抢,你要去争这些功劳,那当然会非常艰难的。这也许与韩艺乃是商人出身有关,因为商人天生就善于投机,但是这投机并非是旁门左道,而是一种智慧。如果你能够捕捉那些被人忽视的功劳,就如韩艺那样,那么你也能够平步青云,步步高升。”
崔戢刃困惑道:“被人忽视的功劳?”
崔平仲笑着点点头,道:“你认为此次大军东征,有几成胜算?”
这话转得令崔戢刃有些困惑,但是他早已经习惯父亲这种跳跃性的思维方式,认真思考了一番,道:“孩儿觉得此番出兵胜算很大,当初太宗圣上东征,高句丽就损失惨重,而这些年陛下也一直没有放弃对于高句丽的偏师骚扰,高句丽的国力已经是孱弱不堪,而这一次,我军更是倾巢而出,只怕高句丽是难以抵挡。”
崔平仲摇头道:“爹爹认为这一次出兵成功的希望并不高。”
崔戢刃面色一惊,道:“为何?”
“因为高句丽在东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