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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皇德音和那位国师心机之深、谋虑之远让人叹为观止,一个执念竟能让人提前数十年布局和隐忍如斯。

而对岳业,华澜庭说不上是可敬可佩还是可怜可叹的感觉,只觉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生于故国而活在敌朝,受命于生父又要谋夺养父所在之国,承恩于庆云帝却不得不祸乱恒王朝,可能岳业都不知道本心和面具哪个更真吧。

想到这些,华澜庭没忍住,不由说道:“您这辈子,还真是不容易啊。”

岳业听了先是一怔,随后捻须微笑,笑容中虽带着苦涩,更多的却是欣慰,点头说道:

“景儿一向看问题的角度与众不同。你能这么说,为父很感心慰和知足。你们哥俩儿的反应都出乎为父的意料啊。”

“我本以为,你们乍闻秘辛,或者会痛骂为父不忠不义不仁,要不就是质问为什么连我身边心腹都知情,却拖到现在而不早告诉你们。”

“但你们并没有,反而是先想到了为父这些年的不易,不愧是我岳业的儿子。”

“但你们不问我也必须说。”

“确实,这些年我活的很煎熬、矛盾、痛苦。”

“赵皇和国师身在其位必谋其政,他们为统一天下深谋远虑,真的是舍了孩子去套狼,定计虽狠毒,不管是为已还是为国,也不能就说他们做错了。”

“况且赵皇的许诺和国师的培养,是有目的性,但其中我也能感受到真情。”

“再说尘王朝与庆云帝。尘王朝养育了我,我至今都尚未履过故土。庆云帝对我有知遇之恩,信任有加,推心置腹,委以重任。”

“两边都没错,两边都好,那是我错了?我该帮谁反谁?”

“换个角度,为父只是个工具,他们都在拿我当枪使。”

“赵皇帝王之心无情无义,亲生儿子养在身边的日子屈指可数,竟能狠心扔出去做暗间。国师为虎作猖、助纣为虐,把一个孩童洗脑变成了反贼逆臣。”

“庆云帝大权旁落才觉得我有用,不然一个没有父亲庇佑、非宗室出身的世子,怎么能有出头上青云的机会?”

“为父日日担惊受怕,如履薄冰。先天的血统家族与后天生长的家园,我该向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