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洲作为妖怪的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漫长岁月里,也曾有过玩伴旧友和至交知己吧。他们都是以怎样的方式和黎洲分开的?又在黎洲的心里留下过怎样的痕迹?会不会也有黎洲的同类,有一天像他一样突然联系黎洲,和黎洲重逢?
夏凉思忽然有一种相逢恨晚的悔恨。在黎洲的生命里,他只不过能参与短短几十年而已,而就这么几十年,他也不是黎洲的唯一。
只是过客,不是同路人;只是朋友,不是爱人。
可他能怎么办呢?他和黎洲,在相遇之初就迟了。
他沉默了好久没说话,视线也转向了车窗外。黎洲忍不住问他:“想什么呢?突然不说话。”
夏凉思回头看他:“你也有玩伴吗?或者以前的同学、朋友,都不联系了吗?”
黎洲默了一瞬,道:“没有,以前没什么朋友,也没有联系的必要。”
夏凉思将信将疑,黎洲不是那种爱交友的性格,但也绝不至于没朋友。
黎洲看了他一眼,忽然说:“如果说分开很久的……朋友,就只有你一个。”
“只有你一个,让我等了这么久。”
夏凉思怔住,心动的瞬间,当初不告而别的罪恶感又袭向心头,以致暂时忽略了黎洲在“朋友”二字之前的短暂停顿。他讪讪地低下头:“……对不起。”
在他能和黎洲共度的有限的几十年里,他自己生生蹉跎了三年。
黎洲瞪他:“又又又又是对不起!都说了不用跟我道歉。”
夏凉思冲他笑:“知道了。”
回家后又是泡在琴房的一天。编曲老师给了一些意见,他们参考之后,对部分曲子做了一些小调整。目前来说,周欣然那边给到的反馈非常看好这些作品,狠狠夸了他们一通。
他们俩合作的效率很高,修改的进度也比想象中快。
第二天一大早,黎洲睡得正香,隐约听见敲门声,迷迷糊糊醒过来,听出夏凉思推门走进来的脚步声。
“黎洲?”黎洲感觉肩膀被轻轻推了推,夏凉思粗哑的声音里夹着一丝兴奋:“美洲豹!我写完了!”
黎洲准备揉眼睛的动作顿住,睁眼就看见夏凉思一脸青白疲惫的神色:“你熬夜了?”昨晚明明看着他回房睡下的。
“不碍事,待会补一觉。”夏凉思拉了拉他的胳膊,“跟我去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