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瓷器店老板就提过,老戏院不在旧街上,而在老屋那片巷子里。和经过翻新和改建的旧街不一样,那一片都是真正的老屋,白墙青瓦,坐北朝南的小方院一座一座,间隔出一条条小巷子。
只不过,有些院落过于破旧,颓墙斑驳,甚至成了危房,已经无人居住了。
戏院就在巷子深处,老远就能看见一棵结满青涩果实的大梨树,听见咿呀喧闹的锣鼓声。
嘉宾们抵达的时候,台上正在排戏,见他们一群人进来,台上的排练也没停下。
戏院格局还是老式的,大堂里陈列着桌椅,正对着戏台。
“唱的好像是这里的方言吧?”杨婉道,“和之前那几个小姐姐唱的采茶歌有点像。”
这时候导演适时地给大家做背景介绍:“古镇上的戏曲发源于昆曲,融合了当地特色,现在我们看到的这出戏,就是被改成当地方言的戏目,大家能听出是哪一部戏吗?”
几位嘉宾原本对传统戏曲就没什么研究,对这部戏的腔调有些陌生,再加上唱的是当地方言,听起来就更加吃力了,猜了几个家喻户晓的戏名都不对后,纷纷摇头表示听不出来。
“伶人传。”黎洲突然道,“唱的是《伶人传》。”
不仅嘉宾,连导演都有些惊讶,愣了一会儿才点头说:“对,现在台上唱的就是《伶人传》。”
杨婉问:“粥粥对戏曲也有了解吗?”
黎洲将视线从台上收回,淡笑道:“听过一些,不算了解。”
镜头捕捉到他突然牵住了身旁夏凉思的手,夏凉思偏头看了他一眼,也没闪躲,就这么和他牵着手,甚至感觉到他握得很紧,手心有些潮。
“洲哥好厉害。”宁唯道,“这部戏讲的是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讲……”黎洲的视线重新放回台上,“讲一个伶人和一个书生,在戏园里一见钟情,私定终身,却遭到觊觎伶人美貌的县令阻挠,不得不分离。于是书生决心考取功名,谋取官职,再回来迎娶伶人。”
陈慧道:“你这么一说我有点印象,是不是结局还不大好?”
杨婉:“是悲剧啊……不过古时候流传下来的戏文,好像大多数都是缠绵悱恻的悲剧。”
宁唯:“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黎洲说,“县令将伶人虏入府内,土匪却闯进了城。县令丢下百姓逃了,伶人被土匪头目抓去,逼她献戏,奉他为王。伶人不愿屈服,就在献戏的时候,敬了土匪头目一杯毒酒,和他同归于尽了。”
“啊……”宁唯哀叹惋惜,“那书生呢?”
“书生离开不久,得知土匪烧杀抢掠的消息,游说了一位将军出兵剿匪,为他出谋划策,最终剿灭了土匪。书生立了功,封了官,却发现佳人已逝,阴阳两隔。”
夏凉思发现黎洲的手在发抖,一手心汗不说,皮肤也越来越凉,诧异地看向他。
仿若心有灵犀,黎洲正好也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后来书生回到戏园,在梦中与伶人的魂魄重逢,才知道那土匪就是当年害伶人家破人亡、颠沛流离的罪魁祸首。伶人大仇已报,唯一的遗愿就是再见书生一面,于是魂魄徘徊于两人初遇之地,直至书生出现,伶人的魂魄才终于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