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烛醒来时候头都快炸了,胸口依旧蔓延出反胃感,让他连抬个头都觉得困难。他茫然地睁开红肿得几乎只能露出一条缝眼睛,却发现自己躺在陌生地方。
强撑起身体,他想要坐起来,却被一只大手又按了回去。
那只手替他掖了掖被子,又摸摸他额头温度,才说:“明知道会难受,昨晚还喝那么多酒。”
陆西烛混沌大脑总算开始运转,看向周雨间目光中带出些许警惕。当然,他并不觉得像周雨间这样天之骄子会对他有任何非分之想,但他明明是跟着苏观澜出去,却被周雨间给带走,细细想来难免令人心生疑虑。
“周总?我怎么会在这里?”
周雨间目色一顿,不是很喜欢陆西烛这么生分地喊他,但想到陆西烛昨晚可怜模样,又只能无奈地随他去了。
“你昨晚喝醉酒,吐了我一身,还抓着我又哭又叫,我就只好把你带到这里来。”
陆西烛不太相信自己会做出这种事,但他昨晚确实喝到断片了,又有些不好说。
他礼貌地低了低头:“多谢周总,现在我已经好多了,就不劳烦您了。”
周雨间手指捏紧了手中白瓷青花碗,原本就不算和蔼可亲脸更是乌云密布、雷电交加。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刺痛,哄道:“你就算要走,也先喝下这碗蜂蜜水解解酒。等你洗漱完,我再开车送你回去。”
陆西烛不太想接受他好意,自从有了爱人之后,他才明白该保持社交距离还是要保持,不然爱人吃起醋来,自己是心疼又受累。
“谢谢您,我自己可以走。”
陆西烛掀开被子,赤脚下了床,连衣服都懒得换,就扶着墙、移着酸软腿朝外走去。
周雨间手中蜂蜜水荡漾出一圈圈波纹,正如他难以平静内心。
他盯着那倔强身影,还是不明白一切怎么就突然变了。
“陆西烛,难道我们这一年多情谊在你眼里就是这么容易能够抛弃掉东西吗?”
陆西烛僵住了,嘴唇动了动,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曾经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么多,世人皆笑他是舔狗,但实际上他却乐在其中。他乐于奉献、乐于献媚,不对等付出并不会让他觉得低人一等,相反他很喜欢这种掌控感觉。
他不在乎他所追求人心情,他只需要一个结果:得到或者得不到。
可是现在他知道错了……
他颤巍巍地转过头,深深弯下腰:“对不起……”
然而除了这一句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他心已经死了,再也没办法回应周雨间感情。
周雨间无力地闭上眼睛,手中白瓷青花碗跌落在柔软羊毛地毯上,金色蜂蜜水撒了一地。
他后退两步,扶住床头圆柱形柱子,高大身形竟有些不稳。
他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会这么痛苦,曾经陆西烛给予他多少甜蜜,现在就带给他多深伤害。
他沙哑着声音说:“陆西烛,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为什么这样反反复复,为什么喝醉时候会拉着他手、清醒时却拒他于千里之外。
周雨间自认两人之间根本毫无障碍,陆西烛根本不需要去掩藏自己感情,只需要敞开心接受他就可以。
陆西烛动了下嘴唇,良久才深吸一口气:“因为,我爱上了别人。”
这句话无疑如同利剑般挥下,锋利光滑刀刃瞬间剖开周雨间心脏,让那跳动肉块碎成两半,喷出汩汩鲜血。
原来昨天晚上那个真是陆西烛男朋友,亏他还自以为是地嘲讽,原来真正小丑是他自己。
周雨间冷冷地说:“你走,现在立刻消失在我面前,我不想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