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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白低着着头,手中紧抓的雪渐渐融化成水,他始终没有回答,只是陷入雪地里的双臂一直在抖。

白夫人以为他在挣扎着什么,还想再多劝说几句,却见树白抬起了头,他脸紧巴巴地皱着,眼睛里有什么一下子滚落了下来,顷刻间便是满脸泪水。

他盯着白夫人在视线中有些模糊的脸,哽咽道:“白姐姐,你究竟要骗我到什么时候呀?”

白夫人看着他脸上莫大的悲伤,唇边打转的话语轻轻吹散在雪巷里。

她这才想起,原来已是五年过去了,树白也已长大了许多,而在今日经历了这些之后,他也不再是那个对自己唯命是从的小男孩了。

苟活了这么多年,被几个十几岁的小孩子拖到这种境地不说,如今更是连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孩都骗不了了,何其可笑啊。

她自嘲地笑着,抱着双臂遮掩着丑陋至极的剑伤,长长的头发垂下,覆在自己的身上,如一个漆黑的棺椁。

树白伸出手臂,抹去了脸上的泪水,他抬起头,认真至极地看着白夫人,道:“师父与我说过,以白灵骨熬汤可以长生不死,白姐姐,你过去帮了我这么多,现在……我想报答你,我可以给你长生!只要你答应我,活下去以后,不要再乱杀人了……”

白夫人眸子微动,她心中的贪念如邪火般窜起,她盯着树白,思量着他的话,神色有些炙热。只是,没过多久,她嗤然一笑,眸中的光芒熄灭,生无可恋地靠在墙壁上,对于树白的提议,不知是不能还是不愿,只是淡淡道:“你那点骨头值几斤几两,能熬个什么汤?”

……

……

宁长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床榻上,他的脖子上搭着一个冰凉的事物,他摸了摸,立刻收回了手。

那是一把剑。

黑暗中,已换了身宽松白裙子的赵襄儿女鬼似的坐在床边,手中握着的剑贴着他的脖子,冷冰冰的脸蛋也不知道是不是故作凶狠,总之看起来有点吓人。

宁长久手指捏着剑锋,往一边推了推,道:“殿下这是做什么?赵国女帝恩将仇报,这事情传出去可有损殿下清名啊。”

赵襄儿冷哼一声,持剑的手纹丝不动,道:“老实一点,问你几个问题,如实回答,要是再敢油嘴滑舌,免不了你皮肉之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