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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她其实就是十二位国主之一,而不可观,实际上是一座真正的神国?

这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挥之不去。

他想起了每一位师兄师姐,想起大河镇上那些“素朴”的镇民。

不可观隐于那大山的山腰,山上山下皆是群雾缭绕,不可见其高,不可知其远,如顶天立地的神柱,托擎着上下两方的混沌。

师父……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还有师兄师姐,他们知道么?还是全观上下,只有自己这一个关门弟子始终蒙在鼓里?

他想了许久才慢慢闭眼。

油灯掐灭,光线被尽数抽走。

他看着漆黑一片的屋子,如同看着夜除所预示的命运。

他站起身子,向着屋外走去。

出乎他意料的是,屋外还有剑气破风的声响。

他立在门口,看见换上了一身荆钗布裙的邵小黎还在院子里练剑,她那身心爱的红裙早就整整齐齐地叠好收好,唯有出行之时才会换上。

此刻她衣着素朴,面容素雅,头发高高地扎了个马尾辫,随着练剑的动作一甩一甩的。而她出剑的动作也越来越飒爽,抽剑也与出剑一样干脆利落,平滑是迎面的风,迅捷如疾掠的电,给人一种这一剑刺破敌人心脏折回之时,甚至不会在剑锋的寒铁上留下一滴鲜血。

宁长久恍然有种回到天窟峰,看雪崖剑坪上宁小龄练剑的感觉。

最后一剑练完。

邵小黎将剑收回鞘中,她身子发热,手指捏住了领口,抖了抖衣裳,然后伸手拭去了额角的汗珠,她回头之时,视线忽地一凝,才终于看到了立在屋檐下的宁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