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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光虚弱地垂着,看着残破的白裳,想要聚合起体内的灵力,但她的伤势比她想象着更严重。

在与九灵元圣最后的倾力一击里,她四肢百骸间的诸多关节被他的狮吼震碎,恢复缓慢,最重要的是,她的日晷被抽干了神力,黯然失光,宛若石像,气海更是被几乎打穿,好似一个竹篮,留不住半点灵气。

此刻,她只要运转灵力,胸腔中便像是有炙热的铁浆浇过,扭曲的疼痛刺激得她汗水淋漓。

她不停喘息着,心中的自我怀疑宛若无数柄刀子,切割着她的精神……她像是破碎的瓷器,想要自己伸手拼接,可瓷片划破肌肤,更割得她满手鲜血。

她恨透了这种感觉。当初输给罪君她并不在意,但九灵元圣不过肉俗凡胎之身,他的妖力再强,又如何能在僭越到真正的神明之上?

白裳间的微香萦绕鼻尖,让她心绪平和了些,她调整着精神与身躯的平衡,努力弥合伤势,恢复力量。

她支起身子,缓缓地爬到了接近洞窟的地方,望向了天空。

冰冷的雨丝拍打上面容。

她清澈的,不沾冰雪的眼眸眺望着黑魆魆的上空,闪动的雷光里,剑火在撞击中蔓延着,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衣裳街的烟花,那是无论多大暴雨也浇不灭的烟火。

暴雨之上的战斗如火如荼地燃烧着。

这场战斗的规模远不及司命与金翅大鹏初战时那般浩大,但凶险程度却更为胜之。

古朴的郁垒剑灌入灵力,发出了血色的光,他持着这柄纤细的剑,向着金光闪动之处抡砸着,他几乎忘记了那些剑招,唯将天谕剑经的墨雨翻盆式掐着,融入剑中。

他握剑如握烧红的铁棍,对着金翅大鹏的所在狂抡猛扫,剑招与狂风暴雨契合,爆发出狮吼般的咆哮,无止境地朝着金翅大鹏压去,仿佛漫天风雨不停,这剑意便不会停止。

金翅大鹏的身影被剑光笼罩得密不透风,他几次振翅想要抽身,皆被宁长久跗骨之蛆般缠上,郁垒的寒锋有些钝朽,在他的手中却似发硎之刃般斩雨而来,两人的交锋之间,金翅大鹏的血肉在躲闪不及中再被切开,迸溅鲜血。

叮!

忽地一声清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