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同寻常的乐观爽朗的表现背后,仿佛蕴藏着某种压迫得人精神沉重得透不过气来的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这种好似对他自身的一切都无所谓的冷淡与漠然,直让人抑制不住地毛骨悚然起来。
他们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了苗木诚。
不仅是那两人之间特殊关系的缘故,在经历过那么多次学级裁判的如今,如果说雾切是以她过于敏锐的洞察力和推理能力得到大家的认可的话,那苗木就是凭借他的毅力和坚持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一种无形无质却又确实存在并鼓舞了大家的精神,不知不觉中就使这个人变得耀眼可信赖起来,宛如指引他们前进的光源,简直就像与他的恋人形成了一个完全相反的极端。
连雾切也沉默,她审视般地注视着他的举动。
但苗木意外地什么也没有说。
裁判结束以后,他拽着狛枝的手腕,表情如常地和其他人道了别,两人的身影一起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真是够呛啊,苗木亲。”叶隐挠了挠后脑,“自相残杀的规则正好保护了那个家伙,他自己不动手的话我们也不可能在裁判里解决他,而且苗木亲的性命与他又是息息相关的……”
“危险的想法还是别想为好。”雾切平静地说,“顺着黑幕的思路走会落入圈套的。”
有时候朝日奈很敬佩雾切身上的冷静与理智,但更多时候,感情的驱动会迫使她站在不同的立场上。
“但是,狛枝那个人根本就思维不正常吧——”她忍不住反驳。
“虽然我并不赞同他的想法,但是,我不否认他的行动在某种程度上具备的可行性。”她视线放远,深邃的瞳孔深处涌动着某种复杂的情绪,“狛枝凪斗,他是个理智的狂信徒,疯狂的阴谋家。”
雾切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冷不丁顿了一下。
“如果你们不想当被无故牵连的倒霉鬼的话,最好让他们两个自己解决问题。”
苗木诚步子迈得很快。
有一种类似于想把一切都甩在身后的气势,狛枝亦步亦趋地被他牵着走,目光落在少年后脑随着步伐前进而跃动起来的碎发,一截白皙的脖颈若隐若现,他不自觉地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