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三十亩茶树的生长情况,周纾依旧能回想起那日看见的青葱翠绿、枝叶散发着生机的茶树模样,她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茶叶卖不出去。
茶树的生机勃勃,忽然让周纾联想到了一个朝气蓬勃的少年郎,在给人的感觉上,这一人一树倒是出奇地重合了。
只是这个少年郎今日调戏了她,事后还当什么事都不曾发生的模样,让她依旧有些气恼。
突然的低气压让李管事和账房噤若寒蝉。俩人小心翼翼地跟周纾商议完事情,离开书房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小娘子心思深沉难以琢磨,太可怕了!”
“是啊,尤其在这样艰难的关头,可千万不能把事情办砸了。不然……”
俩人面面相觑,皆不发一言地下去办事了。
——
自那场下了三天的大雨后,信州在后来的半个月里又陆陆续续下了几次春雨,雨势不大,只是绵绵细雨,既滋润了大地,又不至于酿成雨灾。
周纾谈了一家可以弥补黄掌柜家的茶馆带来的损失的新茶馆,又忙着清明前采茶的事情,身子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下来。
与她的忙碌相比,祁有望的日子过得滋润,可也枯燥无聊。
身为祁家四郎君,自是有人与她相交往来。可那些人的日常不是读书便是参加诗会、玩行酒令,又或是出入勾栏瓦舍,在各色表演中沉沦,更有甚者,利用家中权势,召集官妓出城到别庄寻欢作乐。
祁有望虽然名声不如她的父兄,世人看她也像奇葩,可她不好女色、不沾赌、不仗势欺人,这三点让她跟大部分官户子弟相处起来有些格格不入。故而这么些年来,能跟她处得来的朋友一只手掌便能数的过来。
她回到祁家主宅的这些日子,那些朋友倒也有来寻她出去玩,可是她一根筋地琢磨着自己得找点正事做,便把那些邀约都推了。
方氏见她居然能安静地待这么长时间不去搞事情,觉得惊奇,问她:“春哥儿,你可是害相思了?”
祁有望反问:“嬷嬷是打哪儿得出的这么个结论?”
方氏道:“你爹当年也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便是这样,一副魂不守舍、心事重重的模样,后来才知道,他这是看上了你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