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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还没睡醒的仆役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融入到了那上百壮汉队伍中。周纾客套道:“这似乎有些麻烦祁四郎了。”

“不麻烦。听说‘喊山’是人越多越好,既然‘喊山’是为了讨个吉利,那我便让他们去讨个吉利,是好事。”

周员外在李管事的陪同下徐徐而来,他本是担心女儿应付不了那个在信州出了名的“行为不可捉摸”的祁四郎,结果看见二人相谈甚欢,便松了一口气。

虽然女儿稳住了那祁四郎,可身为周家的主人,周员外认为自己理应出面,替女儿挡去一部分麻烦。

“这位是祁家四郎君吧?真是年少有为,俊朗秀逸!”

祁有望闻到一股淡淡的药草味,便知道这位想必是周纾那传闻中身体孱弱的爹了。他一来就先是一顿彩虹屁,祁有望也不能敷衍他,便礼貌地回了一个礼:“晚辈是祁家四郎祁有望,这位是周小娘子的爹周员外吧?久仰!”

周纾知道她爹是担心她处理不来,便温柔地道:“爹,祁四郎是来看‘喊山’的,还让祁家的仆人来帮忙了。”

李管事趁机道:“阿郎、小娘子、祁四郎君,吉时快到了,还请阿郎去主持。”

周员外打量着眼前与自己同高的少年,因着她秀气干净的外表,和方才得体的举止,心中对她多了几分好感,他道:“既然吉时快到了,那便开始吧!祁四郎可以到茶亭处坐下来观看。”

祁有望也不跟着过去凑热闹,她在为观赏而搭建的茶亭里坐下,发现周纾也跟了过来。

“周小娘子无需去主持‘喊山’仪式吗?”祁有望问。

“有家父在就成了。”周纾在不远处落座,又让朱珠去备茶。

即使周纾没提,祁有望大抵也能猜想到,她身为女儿家,即使以自己的能力赢得了在周家的话语权,可要想作为周家真正主人的身份面对世人,还是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的。

祁有望歪着脑袋,打量为了今日“喊山”而穿得比往常还要隆重一些的周纾,她本就姣好的面容敷了胭脂,点了唇脂,妆容不算浓,让平日看起来清冷又端庄的她妩媚了些,也因那对白玉耳饰而尽显大家闺秀的风采。

她想,若有朝一日,自己也能这般打扮会怎样。

当祁家四郎君当了十七载,照理说她应该会对自己的身份产生过困惑才是,然而她现在回顾往事,发现自己竟然从未怎么纠结过身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