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扬眼皮一跳,头皮发麻,猛然把手收回,怒道:“你干嘛……”
段渊眼睫幽幽抬起,一脸从容淡定:“我怎么?”
陆斯扬眼睛瞪得圆,小小声地:“伸舌头。”
“嗯?说什么?”段渊看他,目光清正坦然,“听不清。”
“……”陆斯扬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你干嘛伸舌头!”
“哦,”段渊轻轻松松将左手往裤兜里一插,伸出右手的拇指指腹放到自己的唇角细细一抹,仿佛在回味什么似的:“嘴唇太干。”
“……”陆斯扬说不出话了,穿得一本正经,高冷又禁欲在国际议会上侃侃而谈的段渊竟然公然耍流氓。
段渊一脸正经,伸手拉他上车:“好了,走吧,再不走就过了饭店的预定时间了。”
陆斯扬倒是没再挣开他的手。
段渊花了一晚上哄人,问陆斯扬明天想先做什么,陆斯扬盯着夜幕里城市中心升起的巨大荧屏轻声说:“去看音乐剧吧。”
段渊沉默了几秒,说好。
倒不是陆斯扬有什么文艺细胞,是陆夫人喜欢看,陆斯扬小时候经常被带去剧院里看乐剧。
那场事故发生的前一天,陆夫人刚带陆斯扬去安城的大剧场里看了一部b国一个享誉全球的剧团的巡演。
往后的每一次,他想起妈妈,节日里、睡梦里,他只要想起妈妈,印象最深刻的都是那一天。
她只穿着得体优雅的套裙,高跟鞋很细,妆容娴静,戴了陆正祥出差从国外拍卖会特意给她拍下来的耳环和项链,是一整套的,繁复有精致的做工,衬得她极美,实在不像是一个八九岁小男孩的母亲。
那时候陆正祥还是个温和可靠疼老婆宠儿子的男人。
陆夫人牵着小小的陆斯扬,坐在剧院的观众席上,开心的、毫无忧愁的笑容,跟舞台上的追光一样明亮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