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渊眼神魔怔,有些疯狂地捏住陆斯扬的肩膀,吼道:“是吗?”
压力如山般凭空罩下来,周遭充斥着男人身上隐隐的戾气和怒意,给人沉重的压迫感。
陆斯扬肩上一痛,人早就失去理智,被对方激得口不择言,这会儿像是在问段渊又像是在问自己:“不然呢?还能是什么?”
“段渊,”陆斯扬清清楚楚地通知他:“用我妈妈的命来换你对我的忍受,让我觉得自己很卑劣,很……低贱,我以后不想这样了。”
段渊黑白分明的眼瞬间沉寂了下去,仿佛被车窗外夜色吞噬。
无数未来得及说出口的情绪和翻涌的情感就此被锁住,再无见天之日。
他抬手压住狂跳不止的眉心,音色暗哑:“如果你是真心这么想的,我无话可说。”
他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来爱这个人,却求得这样一个结果。
陆斯扬家的小区到了,他一秒都不多耽搁,动作利落地下了车,“啪”一声关了车门,站在车外,透过车窗,居高临下地看着段渊,精致光洁的下巴绷得极紧,冷道:“那就这样,我看我们也不宜再见面,就别联系了。”
他在心里默默把“暂时”这两个字吃掉了。
段渊被他刚刚一番心理剖白气得心如死灰,此刻也是满脸的神情冷漠:“随你。”
话音落毕,司机就利落地将方向盘一打,转了个弯,驶向灯火明亮的马路,不消一会儿就彻底融入了茫茫夜色之中。
陆斯扬站在原地,面上还糊着一层虚虚的笑,这是第一次,段渊送他回家没有看着他上楼开灯就离开。
眼眶不受控制地蓄满了滚烫的泪意,但因为不会再有人哄,陆斯扬不准备让它们流出来。
反正也总有这么一天的,在他的设想里,总有这么一天。
只不过他还没有做好准备,这一天就来临了,那今天就是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