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先生凑过来,鸢色的眼睛里十分干净,像是他入水的那条河,清澈透明,可以在阳光下波光粼粼,“不是哦,在下君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呢。”
“你完全不管我的某些~在其他人看来超出常规的举动~也没有用异样的眼光看待我,居然只是把我当成一个比较聪明的孩子吗。”
“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你不会试图干涉我,而是在我们之间划下一条明确的界限,不过,这条界限不是对于我的吧?”
“或者说,不只是对我,无论是十四岁的我,还是其他什么时候的我,都被你划在线外了吧。”
“包括你的,其他朋友哦~”
他像是在撒娇,“既然把我当朋友,那就让我进去嘛,不然好过分的。”
“嘴上说着把我当朋友,却其实一点也不对我开放自己的世界,而是划线拒绝,在下君好冷酷。”
在下顿住。
划线拒之千里这种事,其实真的不是在下有意识去做的,在太宰先生点出来之前,在下甚至没有明确意识到,只是有些模模糊糊的预感。
曾是野兽的孩子,哪怕回归人类社会了,也和其他一直生活在人类社会的人有一道明确的界限吧,再加上在下特殊的异能力。
这种,除了在下自己,整个世界都是荒谬的感觉,实在是太孤独了吧,哪怕和朋友在一起,哪怕和可以相互交付性命的人在一起,也还是很孤独。
并不是双方哪里不对,只是,单纯的孤独,好孤独好孤独。
这种孤独的感觉,像是一线,不过一线是明确割开了彼岸与此岸,而它是明确了割开了在下与其他的任何事物。
它不像是深水,无法让人感受到无时无刻不在窒息的感觉,而是空气,已经习惯了,只有在偶尔的时候,才会感觉到,原来自己在呼吸呀。
所以,在刀鞘碎了后,夜斗君没有再次准备刀鞘,而是在离开前含糊地让在下谨记心中的刀鞘吧。
现在需要刀鞘的,不再是锋利的武器,而是在下本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