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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单独个人为一粒棋子的情况以前也出现过,那次是对左家后人的,而这次是云山观。

计缘思绪在其中流转一阵,计较着如今所知所得,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了稽州,回到了宁安县外,而此刻也已经是日上三竿之时。

落下云头,在县外几里处落地,以步行的方式慢慢走回宁安县,在他想来宁安县中认识自己的人还是不少的,这么久不见踪影,还是不要突然出现的好。

不过事实证明,计缘多虑了,上次离开宁安县已经差不多过去快十年了,这十年对于修行中人而言不算太漫长,但对于宁安县生活的百姓来说,十年足够发生太多事了。

十一月已经天寒,北风轻微呼啸,吹得计缘鬓发飘荡衣衫抖动,他孤身一人在距离宁安县外几里的路上行走,也感受着此处依然宁静的气息。

有车轴声在身后响起,一穿着棉袄的农人驾着一辆简单搭着顶棚的牛板车前来,瞧着眼前衣衫有些单薄的人在赶路,便吆喝了一声。

“这位先生可是去宁安县啊?这大冷天行走不便,要不要我载你一程?”

“嘟……霍霍……”

农人边问,边呵斥着牛慢慢降下速度。

计缘回头看看对方,模模糊糊的看到这板车也是四面透风,不过他倒不是嫌弃,而是想自己走走。

“多谢这位兄弟的好意,计某想自己走走。”

“哦,那我可走咯?”

计缘笑着拱拱手,并未挽留。

农人看着这人斯斯文文且脸上也并无挨冻的风霜,看起来确实不是强撑,便甩着绳鞭抽了牛屁股两下,继续驾着车前行了。

大约在一刻多钟后,计缘走到了宁安县城,从城门口一路走向天牛坊,这路上他已经做好了被人认出来问候一声的准备,可惜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认出他或者说认得他。

那些路上的叫卖声,交谈声,店铺的揽客吆喝声,不绝于耳,看向计缘的人也多,但这些声音和目光,都不是对一个本地人的,或者有些人原本认识他的,但这么多年没见,就是亲人都会记忆模糊,何况是计缘。

走到天牛坊外的时候,见到孙记面摊的招牌,计缘不由精神一振,在模糊的视线中摊位还在那位置,香味也还是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