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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探着道:“你收了剑,是打算放过他?”

段青川的脸色很不好,显然不太想理他。

傅清成名多年,在人前一直以冷淡的态度相对,今日对上段青川,却得使出点无赖脾气来。

他自说自话道:“你不说话,我便当你默认了。”却没敢留给段青川开口的时间,紧接着道:“如此便还有醉千仙一桩。”

天生魔体是公恨,傅清不敢为莫子阑说话。醉千仙则是私仇,他总归还是能担着些。

傅清略略垂眸,掩去眼中疲色:“那坛酒我也有喝,若是师兄觉得莫子阑跪,你不满意。那便换我来。”

傅清的脊背一直绷紧着,连蝴蝶骨的弧度都紧张。若是段青川能允了,让他跪上几日便不再追究莫子阑的事,那也值了。

这样想着,双膝一软便要跪倒在地。

傅清自有傲骨,除了师尊玉韶子,几乎不会朝旁人下跪。如今却要因着一个天生魔体,朝段青川下跪了。

只希望那小孩,日后不要辜负他的苦心,再重蹈前世覆辙。

可他还没触碰到冰冷的雪层,就觉后颈一轻,被瞬间赶来的段青川提了起来:“有冰刃。”

方才段青川凝成的冰刃,刺入了雪层,以傅清此时的眼力看不清,极容易跪下挫伤双膝。

傅清应了一声,淡淡道:“我回寒川境跪。”

他从少年时便是如此。犯了点错,自己羞愧难当,得先发一顿脾气,然后又觉得自己实在太无理取闹,于是认错态度极好,什么惩罚都肯背着,全然置自己的身体于不顾。又顺服,又执拗。

“别跪,去冷瀑。”段青川探了探傅清身体的状况,发觉他体内灵气还算充裕,便道,“罚十日。”

段青川口中的冷瀑,是寒川境的川之所在,峭壁上流着的水,因包含了灵气迟迟不肯结冰,却有着甚于坚冰的寒意。那是傅清极讨厌的地方,即使自律如他,也不愿去那等苦寒的地方修炼。

在那里待上十日,常人怕是连骨头都已经冻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