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惨笑一声:“我不敢……就算你防着我,鄙视我,恨不得我从来没有出现过,我也不敢杀你。一想到要杀你,我就恨得几乎想要把自己给凌迟了。你不也……看准了我不敢……”
他也想凶一点。他在这个人面前,一直患得患失,总觉得这一切只是场诱人沉沦的美梦。这种滋味难过极了。他也不想这样。
可他控制不了。这个师尊和从前太不同了。他会亲近自己,会在害羞时装作冷脸,比前世要好太多太多。
他该知足。
可他就是很贪心,他察觉得到傅清身上时不时散发出来的不信任。
傅清对自己的容忍多得不可思议,本能地抗拒他的接近,却强压下去了去接纳他,像是在包容一包不知何时就会将人炸的粉身碎骨的火药。
他和师尊说,别怕他。
师尊骗他,不怕。
于是他更加绝望。
他在学着该怎么对一个人好,却发现那个人怕他。
“可我连你为什么怕我、讨厌我都不知道——就算我说了,又有什么用?”莫子阑几乎是朝着傅清吼出来。这句话抽走了他所有的勇气与温暖,寒冷与疲惫顺着脊骨爬上来,将他牢牢束缚。
傅清没有回答。
应该是答不出来的。师尊总有那么多事要忙,他在傅清的世界里,连个配角都算不上,顶多是个过客。
上一世若非他成魔,怕是就算他死了,师尊也会面不改色地将他给埋了。
可如果这样……又为什么要为了他承受天劫呢?
若是对他没有感情,为什么要为他付出那么多?莫子阑曾经这样安慰自己,在那日心魔入体,师尊没有推开他时却忽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