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吹雨再次睁开眼时,天已经蒙蒙亮,他的记忆逐渐回笼,望着天花板陡然意识到此刻自己身处何地。
任衍的宿舍?!
段吹雨猛地转头一看。
可不是吗,书桌、衣柜,一方天地塞进所有家具,再一瞧,斜对面还坐落着另一张床铺,床上凸起一个鼓包,另一位室友蒙在被窝里打着轻呼。
段吹雨昨晚的回忆在他脑中七零八落地拼凑着,能忆起来一点,印象最为清晰的是那一句“你喜欢男的?”
也不知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借着酒意没头没脑地就问了,段吹雨揪着被子使劲蹬腿,在任衍的床上翻江倒海地跟自己较着劲。
折腾半晌困意也被赶走不少,段吹雨消停下来,思绪逐渐明朗,他裹紧任衍的被子,翻身盯着某一空处发呆。
他闻到自己身上浅淡的酒味,过了一夜,酒香挥发得彻底,只余酒臭,早把任衍香喷喷的被褥熏了个透。
臭就臭吧,反正任老师不嫌弃,还由着自己把宿舍的睡处搅成了猪窝。
段吹雨有恃无恐,土匪进攻般的,又裹着被子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
门外响起钥匙插锁的轻响,段吹雨动作一停,偏过脸,余光往门口一掠。
门开了条小缝,微光从缝里透进来,跟着那簇微光一同挤进来的还有任衍的身影。
段吹雨不知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下意识闭上眼睛,维持着现在这个歪扭的姿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脚步声渐近,又稳又轻,连关门的声响都那么小,生怕吵醒屋里的人。
任衍是按着段吹雨平时的起床时间过来的,他知道高中生一般都有生物钟,可是眼下段吹雨竟然没醒。
……还睡得如此四仰八叉。
段吹雨双眼紧闭,感觉到任衍的气息近在咫尺,身边的床垫陷下去一块,任衍在床边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