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精子扫视全场，却是做了决定，悄悄召唤出阴阳镜和水火铎。若是燃灯真要对惧留孙动手，无论如何，都要帮其逃跑，以免受辱，哪怕事后再亲去玉虚宫向师尊负荆请罪。

眼见场上气氛紧张，斗法一触即发。杨戬急忙拉了拉姜子牙，在他身后低声进言道，“姜师叔，赵天君恐怕并非惧留孙师伯所杀，凶手另有其人。”

姜尚一愣，低声问道，“你如何知道？”

杨戬将装着羽毛飞灰的蔺草荷包递给他，说道，“这是赵天君殒身处发现的。”

姜尚接过荷包，正想开口。惧留孙忽然袍袖一拂，起身偈道，“身得无相空，了却心幻尘。无生因境灭，何处寻殊途。赵道兄已归神道，却非陨落于我手，贫道但求证道，从无叛教之心。”

“什么？”突闻此偈，众人皆是意外。四色帝玉令原本在殿顶自旋，忽然光华大作，飞到惧留孙脑后旋转一周，这才回落到燃灯袖中。

见惧留孙脑后光轮隐现，三花聚顶，竟是境界松动迹象，燃灯道人脸上变色，起身应道，“恭喜道友，圣人敕立封神榜，将死就生，道友倒先悟了。”

他道行境界高于在场众金仙，自是明白惧留孙胸怀坦荡，问心无愧，以此偈言为自己洗清叛教嫌疑，否则在四色帝玉令的威压下，岂容他从容进阶混元大罗金仙。

“不敢。贫道不过心有所感而已。” 惧留孙答道。

他受大徒弟张奎为私情叛出师门触动在先，又眼见昆仑妖仙邓华因缔结私情被圣人惩罚送入神道，已对自己所修玉虚仙道有所质疑。此番下山，他已隐隐有所感，玉虚道法，超凡脱俗，独善其身，然而如今他终于看破自己与赵江之间孽缘。对方身死后，他在燃灯步步追逼中方才明白自己心意，以一人身死消弭心中患得患失纠结之苦，悔痛不及！至此，他已隐约感知自己道途与他人不同，当然更不愿沦落神道，只是不知应在何方。——他在如此茫然中进阶混元大罗，却不知，此番既已看破妄念痴嗔，便再难了却西方接引之缘。

第59章

西方世界。

清净乡。

八德池畔。

菩提树下, 原本默默坐禅的一名枯瘦金身道人忽然睁开眼，对虚空说道, “东方有缘之客已现身, 你可前去观演世情，以完我西方教当兴之冥数。”

说完又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