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如天崩地裂般。
以爆炸点为中心,所有那些原本狂奔的战马,在爆炸声传到的瞬间都惊恐地嘶鸣着立起来,然后毫不犹豫地掉头向着远离这声音的方向逃跑。
这是任何动物都有的本能。
这些从没有经过此类训练的战马,面对着这超出它们承受能力的巨响,唯一能做的反应就是向相反的方向狂奔。
但这对一支正在冲锋的骑兵来说就是灾难了,那些没头苍蝇一样狂奔的战马,瞬间就搅乱了有序的阵型,所有清军骑兵都在混乱地碰撞躲闪着,甚至还有不少被撞倒,被自己的同伴踏在蹄下,而这种混乱同样以爆炸点为中心向外扩散,就像推倒的骨牌般将更多清军骑兵卷入混乱中,气势如虹的冲锋戛然而止,战场上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当然,倒霉的不只是清军。
爆炸点的另一边,那些正在厮杀中的明军和清军战马同样被惊了。
它们不顾背上主人竭尽全力地控制,全部掉头向同样远离那声音的方向狂奔,整个战场就这样变成了泾渭分明的两块,以最中间抖着满身尘土爬起来的杨丰为分界线,从连山而来的清军骑兵一片混乱地向北,正在南边原本混战中的明军和清军骑兵,同样被失控的战马带着向南。倒是中间的杨丰没人管了,他站在那里一边掏着耳朵一边无语地看着这一幕,很显然这场战斗又结束了,就像在宁远城下一样,又让他用一百斤火药给炸崩了。
“玛的!”
他无语地骂了一句,然后走到他那匹战马旁,一用力把它拉起来,好在它只是被气浪冲倒并没受伤,被他的力量约束住之后,这匹抢了伊尔德的战马终于平静了下来。杨丰翻身上马,两腿一夹立刻向前跑去,他不知道此时在身后两里外一处高坡上,一个穿白色甲胄的中年男子正阴沉脸看着他的背影,因为愤怒到极点,脸上的肌肉很不自然地抖动着。
“摄政王……”
一名清军将领小心翼翼地想说什么。
那男子抬手止住了他。
此时杨丰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从地上拎起一个人来,那清军将领急忙举起望远镜,紧接着说道:“是洪承畴!”
“哼!”
那中年男子冷笑一声,紧接着把手中马鞭折断了,往地上一扔掉头向连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