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青虫抬起头说道。
“恳请陛下停夺田令!”
后面三万青虫齐声高喊。
“学生萧山童生毛奇龄叩见陛下,学生冒死恳请陛下停附逆官员族人株连之令,此辈虽身陷于贼,但多情非得已,陛下惩之亦合法度,然其族人何辜?法不外乎人情,陛下以其不得已陷于贼中,而株连其九族,何以显示圣朝之仁慈?”
一个青虫说道。
“学生萧山生员蔡仲光叩见陛下,学生冒死进谏恳请陛下停茶绸出口专营令,陛下为万民之主当爱惜百姓,何故与民争利?茶绸出口微利皆百姓生计所依,陛下一令禁之,则万家失衣食,陛下岂不闻百姓之哭声?”
“学生徐州举子万寿祺叩见陛下,学生冒死恳请陛下停粮食专营之令……”
……
那些青虫们就像演义小说里战场上的武将般,一个接一个不断向杨丰发出挑战,历数他那些天怒人怨的政策,甚至都逐渐发展到研究他的个人品德问题。比如说他嗜杀成性,比如说他不尊重读书人昵近小人,还有人把他对待闯逆部下和原朝廷官员的截然不同风格进行对比,质问他为何善待流寇而苛待士绅?总而言之那炮弹一个接一个不停轰过来,誓要轰碎他的画皮,让天下百姓看看他的真面目。
杨丰只是在那里看着他们的表演。
实际上这些人在原本历史上,绝大多数都还能算有点气节的。
除了冒襄,也就是董小宛她老公冒辟疆之外,就是后来萎了的毛奇龄最初也参加过抗清,但这并不能改变他们和杨丰的对立,因为他们同样都是士绅阶层,杨丰的所有政策,都是在挖他们的根基毁他们的利益,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啊。实际上此时的杨丰在他们的眼中,恐怕比原本历史上清军在他们眼中要更可恨,毕竟抗清时候这些人都只是热情过去就拉倒了,但现在他们可是真抬着棺材来,摆出一副和他势不两立的姿态了。
“你反对朕对付孔家,是因为朕对付孔家就意味着朕不再以儒家为法,你其实并不在乎孔家,你在乎的是儒家地位的动摇。你反对均田令,并不是针对均田令,而是针对朕的权力不再受士绅们的控制了,过去你们可以抱团对抗朝廷的政令,但现在朕的强势让你们感到绝望了,所以你们想用这一次逼宫来显示力量,重新让朕回到受你们控制的道路上。你反对株连,只是因为你家有亲人在逆党你被株连了,你反对朕的茶绸出口专营制度,只是因为你家是茶商或者丝绸商,朕的制度没有让茶农蚕农哭但让你们哭了。
那你们就接着哭吧!
你们都是为了自己目的。
你们无视朕对付孔家是因为他们根本不配得到朕的爵位,你们无视朕推行均田制,只是因为之前土地兼并造成民不聊生,百姓饥寒交迫,最后不得不造反求生,你们无视朕实行茶绸出口专营制度,只是因为茶绸出口暴利都落进你们口袋,维持你们锦衣玉食的生活,却在国家需要钱抵抗外敌赈济灾民时一毛不拔,你们无视朕实行粮食专营,只是因为灾荒年间你们囤积居奇,造成饿殍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