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在潖江南岸指挥的广州将军伊里布却露出一脸的惊喜……
“下雨了,天佑大清,发匪的枪炮不能用了!”
他亢奋地尖叫着。
他前面正在溃败回来的绿营士兵们,纷纷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他,伊里布尴尬地笑了笑,然后羞愧地低下了头。
很显然这一招不管用了。
之前他还能骗骗那些不知道情况的绿营,但很显然这时候再想骗人已经不是那么容易了,更何况对岸的枪声也没见停下,倒是清军自己原本还能勉强提供掩护的大炮,在大雨中全都哑了。刚刚到达河面中间的清军又一片混乱地纷纷往回划,而在他们后面的河岸胸墙上,那些明军士兵在雨中不断重复着装弹开火的动作,悠闲地瞄准河面甚至瞄准南岸的那些混乱中的清军继续打靶,而那些清军则互相拥挤践踏往南跑,就连炮兵都纷纷抛弃了他们的大炮。
话说明军步枪的射程可一点不比劈山炮差,就是清军的炮手也是经常被子弹击中的。
混乱中伊里布迅速开始脱衣服。
他身旁戈什哈很有眼力地递上一套绿营的号坎,这位广州将军也顾不上避讳了,在身旁拥挤而过的那些溃兵鄙夷的目光中,匆忙地换上了一件绿营士兵的衣服,他的那些亲兵也同样换上了绿营的衣服,然后护着主子挤进了溃兵中。
伊里布还不无唏嘘地回头看了一眼北岸那道横亘的火线,在头顶炮弹的呼啸中赶紧回过头向南而逃。
这时候做什么都没用了。
十一万大军被挤压在这片狭小的区域里,一边是北江三里宽江面,一边是横亘百里的群山,背后是已经可以听见炮声的追兵,前面是一道攻不破的防线,这全军覆没已成定局,唯一能做的就是如何逃脱性命,至于这以后的事情……
那个先保住命再说吧!
伊里布一脸落寞地跟着溃兵向前走着,很快大雨和泥泞就把他变得和那些溃兵没有区别了,甚至遇上的几个将领都没认出他,而这时候整个清军完全崩溃,那些将领和八旗士兵一片混乱地涌向两旁山林,那些绿营和团练则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们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被俘后是什么结果,虽然各种消息都说明军俘虏绿营后会释放遣散,但他们的将领可是说这些发匪都吃人的,而这些绿营和团练也不是本地的,绝大多数和本地人语言都不通也很难交流,但要说他们还会抵抗这已经不可能了。
伊里布就这样混在绿营溃兵中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然后……
“那是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