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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印府,少主寝殿,一女魔侍正跪坐在梵无心榻边,用手中的巾帕小心翼翼地为睡梦中的少主擦拭额头上的细汗。

梦中,魔域下着纷纷扬扬的雪,年幼的梵无心披着华贵厚实的裘皮奔走在长长的走廊上。

在梵无心眼中,父君所在的正殿似乎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地方。

正殿里,梵藏音就魔藤之事与手下的几位魔域大能商讨着,并未在第一时间内注意到站在门口的梵无心。

得知父君正忙,梵无心缩在门口等了许久,待几位大能退下,他才脱下头上的沾了零星雪花的披风帽,小心翼翼地走到父君身边。“父君,你已经很久没陪我玩了。”

梵藏音瞥了在旁巴巴渴望的小儿子一眼,又将目光转向桌案上的地图,冷声道:“父君正忙,以后再陪你玩。”

“我、作了一幅画,画的人是母亲,父君要不要看一眼?”梵无心自有意识起就未见过自己的母亲,别人都说他母亲并不是魔域之人,且已经去世。他对母亲的印象,源于父君寝宫里的一幅画,他常常看到父君对着母亲的画发呆。

“若你思念你母亲,就应该好好修炼,长大之后为你母亲报仇,而不是成天弄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梵藏音用责备的口气训了这不成器的小儿子,“赶紧回去,以后不准再将这些无用之物拿到孤跟前。”

“可这是母亲的画,我是见您天天看才……”

“出去!”梵藏音厉声。此时的他正为魔藤宿主扩散得不是特别理想而烦心。

梵无心被父君的责骂吓得身形一怔,立马含着泪光跑出了正殿。

他从怀中取出这幅画了十几日才完成的画作,躲在一个冰冷的角落里泣不成声。

魔域的冬天很冷,大雪将他的乌发染得一片银白,不过即便冷得瑟瑟发抖,他都未将披风上的兜帽戴上。

寂静的雪地中,梵无心听到有人轻声走来,靴子与厚实的白雪因挤压碰撞发出“咯嗤咯嗤”的声响。脚步身在身边停下后,头上传来了询问声:“小公子,怎么在这里哭?”

年幼的梵无心抬起头,却看到一个面容和善的男子站在他身边。这男子的年岁看起来与他父君相仿,面上的笑意亦是非常温和。

看这个打扮,他猜测这男子大抵是个天煞门等级的魔侍,平日里在魔君城边界巡逻值班。

臧罗朝梵无心伸出手,道:“这里冷,小公子要是不嫌弃,去我休息的地方喝杯温茶吧,您身份尊贵,千万别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