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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道是老将了。”朱慈摇头道:“时至今日,已是积重难返,杨大人,不是我泄气,便是先皇重生,只怕也难以挽回亡国的命运了。我们,只不过是在垂死挣扎而已。”

“朱大人慎言啊!”杨闯轻声道。

“杨大人不是外人,自然不会出卖我。”朱慈不以为意,“我这一大家子,可都是杨大人你救回来的,你于我一家,那可是救命恩人,我有什么信不过你的。杨大人,你是从津州一路逃回来的,又经历了相州大战,对于明军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比起我,要更清楚吧,你就说说,我们还有什么希望?”

杨闯长叹:“不瞒朱将军说,在我看来,的确是没有什么希望了。南大营,阳陵邑已经丢了,接下来北大营和定陵邑又还能撑得几日,上京城啊,现在就如同一个大姑娘,被脱得溜光地站在一个猛汉面前,还能怎么样?皇帝陛下他……唉……”

“皇帝陛下现在除了杀人立威外,还会做什么?”朱慈不满地道:“大敌当前,难道不应当竭力凝聚人心以抗外敌吗?我们的皇帝陛下却是杀杀杀,但凡有一点不满之语,便会被诛杀,杀得人人自危,人人胆寒,不瞒杨大人你说,我现在只要一上朝,一逢皇帝陛下召见,便战战兢兢,生怕有命上朝,无命回家啊。冯道为国征战多年,本来已经是退养在家了,国之危难之时,以花甲之年再度出山掌兵,一战败北,竟然被皇帝在大殿外杖了三十,嘿嘿,一条命从战场之上捡了回来,现在却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也不知还能撑几天。冯道犹如此,我们又算得了什么?”

杨闯连连点头,“朱将军说的是,朝不保夕,寝食难安啊。”

朱慈把玩着酒杯,“杨大人,你说说,我们就这么着坐以待毙吗?”

杨闯一惊,“朱将军,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朱慈把酒杯一顿,“杨大人是我一大家子的救命恩人,我也就不绕圈子,想来杨大人也不至于出卖我,我是不想干了。”

“朱将军要挂冠而去,这只怕不现实吧?”杨闯摇头道。

“挂冠而去?”朱慈冷笑:“我只怕上一刻这么干,下一刻脑袋就挂在午门外了。杨大人,跟你说实话吧,我有一生死之交是谢氏中人。”

“谢氏?”

“不错,前几天与我一起喝酒之时,言语之间,竟然隐约透露出来了谢氏正在与明军勾连。”朱慈压低了声音道。

“天爷!”杨闯惊道:“谢氏在京城的势力可不小。”

“谢氏动了,我就不信其它几家会老老实实的不动,现在这个局面,谁都在想法子为自己谋后路。”朱慈道。“所以,我想,我们也该为自己谋些后路了。”

“你与他们勾连到一起了?”杨闯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