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了小厅之内,曹云拿起桌上的一壶凉水,嘴对着壶嘴,一口气喝了半壶下去,这才咚地一声将水壶放在了桌子上,坐了下来。
对于曹云这些作派,曹辉是敬而远之的。曹辉不是不能吃苦,在需要的时候,他可以卧冰爬雪,几天不吃不喝,在需要吃的时候,再难吃的东西他也能吃下去,但只要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之下,他总是要对自己更好一些,在长安,他更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代表。
曹云以前就很清意,对口腹之欲基本上没有要求,自从登基做了皇帝之后,这个习惯似乎有变本加厉的趋势,齐国的大臣们,对怕的就是曹云留他们吃饭,在这里,你是吃不到什么好东西的,皇帝拿出来的东西,基本上就是他的那些老兵胡乱地在大锅里煮出来的,味道如何,可想而知了。
曹辉并不认为这样就是正确的。作为齐国的皇帝,曹云并不需要用这些来彰显自己,就像明国的秦风,据曹辉所知,那就是一个好吃的,为了吃,他甚至自己在宫中建起温棚,用昂贵的琉璃建起房子然后培养一些反季节的疏菜,这样的一些疏菜可比鱼肉之类的要贵得太多了。那位曹辉眼睁睁地看着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皇帝,在他看来,似乎还有惰政的习惯,经常性的长时间不露面,不发布任何的命令,就算是皇帝最为看重的那些人事任命,也基本上都出自大明政事堂之手,在很多时候,秦风充当的就是一个橡皮图章的角色。
很多齐国人认为这只是秦风表露出来的假象,但作为情报大头目的曹辉,对于明国的了解,要远比其它人深得多,他当然知道,这就是真的。
政事堂成为了秦风面前的一道政治屏障,有功劳,他们自然当仁不让,但出了问题,自然也是他们背锅,而作为皇帝的秦风,自然永远都是英明的。百姓们永远都不会埋怨到高高在上的皇帝,在他们看来,皇帝自然是英明的,无能的只会是那些官员。
像曹云这样事必躬亲,把自己累得精疲力竭,可效果,并不比明国更好。
“说吧,又有什么坏消息?”曹云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曹辉坐下来说。
“陛下,我们在明国最大的一个暗谍,已经被明人逮捕了。”曹云有些悲伤地道。“明国国安局最近进行了一次大规模地扫荡,我们在明国朝廷之中暗藏的钉子,几乎被一扫而空,剩下的那些人,已经完全接触不到明人的任何机密了。”
“就是那个礼部侍郎?是吴京当年给我们提供的名单,你派人去策反的吧?”曹云想了想,问道。
“是。”曹云道,“这些年来,我们利用他在礼部能够负责明国大考的权力,悄无声息地往明国的官员体系之中塞了不少我们的人,但现在,他们都完了。”
“怎么暴露的?”
“毫无预兆!”曹辉叹息道:“臣怀疑,只怕他早就落在了明人的视野之中,只是一直没有动他而已,我们利用这个人埋下去的钉子,自然也都在明人的掌控之中。这样一来,他们反而是省事了。不动则已,一动就给予了我们沉重的打击。以前我一直认为,只有郭九龄才堪作我的对手,现在看起来,接替他的田康,一点也不差啊!”
“两国马上就要交战了,彼此清除对方的谍探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我们在明国中枢的人完蛋了,那么曹云,我想问你,我们的朝廷之中,可还有明人的探子?”曹辉问道,口气有些咄咄逼人,与他一贯的作风毫无二致。
“陛下,我敢保证,我们的朝廷中枢,绝对没有明国的探子。”曹辉肯定地道。
“今天你来,就是为了向我报告这个消息吗?”曹云有些不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