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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木儿自然是等不及的,荒原上的人寿命短,他的老爹死的时候,还不到五十岁,而他现在已经快要三十了,如果按照他爹的寿命来算的话,只怕到死,他也等不到雄踞荒原的那一天。

偷偷摸摸地兼并小部族的事情,他自然是一直在干的,但规模却不敢大。你要是兼并个十几个人几十个人的那种小部族,完颜阿骨打是不会当回事的,反正这样的小部族,着实也没有什么力量,不值一提,但是你要敢对上千人的大部族动手,那完颜阿骨打肯定就要问一个为什么呢?作为老大,他自然不会允许自己的治下出现一个能挑战他的对手。

苦恼之余,贴木儿也终于弄清楚了一件事,自己想要扳打阿骨打,那就只有借助明人的力量。在明国的那些战斗,给予了他刻骨铭心的记忆,如果自己的部众能够拥有这些武器,那么即便是以少击多,也照样能够打败完颜阿骨打。

屋子的外面生起了熊熊的大火,整支的羊在火上烤得嗞嗞作响,一皮囊一皮囊的马奶酒提了上来,年轻的小伙子和姑娘们围着篝火欢快地跳起了舞蹈,来自大明的船员们,则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肉,一边欣赏着这难得的异域之景,然后奉上最热烈的掌声。

西女直部落这几年在明人的帮助之下,已经渐渐地摆脱了过去的那种游牧鱼猎,四处迁徙的生活,渐渐地在转向农耕为主,渔猎为辅了。大帐蓬不再是必需品,反倒是修建起了一间又一间的土坯房,这些土坯房围着部落头人们的大石头房子,形成了一个大的聚集区,在外围,土坯夯实而成的围墙,不但可以挡住荒原上的风,也可以挡住荒原之上的野兽。

西女直部落其实已经有了宽松意义上的城市了。

就在今年,在明人的帮助之下,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砖窑,开始烧制红砖,当然,他们还建立起了更多的炭窑,不过那些烧出来的好炭,是用来与明人换东西的。一船船的上好的白炭出去,换回来的是粮食,布匹,铁锭以及无数的日常用品。对于西女直人来说,森林无穷无尽,怎么砍也砍不完,而那些日常用品,却是他们制造不出来却又缺少不得的。

而其它像是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在西女直人看来,没有什么可珍奇的,即当不得吃,又当不得喝,用来换明人的那些实实在在的东西,那是极划算的。

殊不知明人却更是欢喜,这完完全全就是一本万利的活计啊,在别处,这样的利润,少不得是要拿着枪炮去开路的,但在这里,来得实在是太容易了。

当然,到目前为止,这还是一条秘密的线路,完全控制在大明国安局手中,其它的商人要是敢在这条线上跑,往辽东输送东西的话,国安局下起手来是完全不会手软的,一是为了保全西女直的秘密,二是也要防止完颜部族从大明这里得到养分。

其实大明国安局在培植贴木儿的时候,不时没有派人与完颜阿骨打接触过,毕竟能够直接策反这位荒原上的老大,从而对齐人形成牵制,对于大明来说是更加省心的事情,但遗憾的是,派出去的使者被完颜阿骨打活生生地虐杀了。完颜阿骨打不像贴木儿那样急切地想要改变自己的现状,他本身就是荒原的王,从齐国人那里,他也能得无数的好东西。

国安局在断了完颜阿骨打这边的心思之后,这才将全部的力气转移到了贴木儿这一边。

屋外热火朝天,温暖的屋内,却是只在温热的大炕之上摆了一个小方桌,对坐而饮的却也只有田真与贴木儿两个人。

“很长时间没有来了,看起来你发展的不错!”田真喝了一口他自己带来的烧刀子,笑眯眯地看着贴木儿,马奶酒那味,他实在是喝不习惯。

“这都是托了上国的福。”贴木儿拱拱手,真心实意地道,“要不是上国派了人来教我们种地,教我们如何造船捕鱼,教我们如何打制工具,我们哪有现在的好日子过?”

“好日子,还差得远呢!”田真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