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崔明雨乡里,崔明雨早早的就等着我们了。我们到的时候地上扔了几个烟头,崔明雨冻的直发抖。跟崔明雨一起接我们的是白狼,看到我白狼就骂,“傻比张明明,这么慢才来,冻死我们了。”
“骂谁呢?”我瞪了白狼一眼,然后笑着拥抱白狼和崔明雨。
去崔明雨家的路上,黑子隐隐有些不放心。他问封涛,“涛哥,你说咱们抢钱的事会不会被抓啊。”
“不能,咱们只是拿回自己的钱,顺便拿点利息。麻皮是大混子了,他自己都一身麻烦,他不可能去报警。”封涛笑着说。
“恩。”听了封涛的推测,黑子和我们心里都吃了一颗定心丸。
刚刚犯了案子,心里又兴奋又害怕。崔明雨说晚上带我们出去喝一顿,我们全都说不去。大家都害怕,就想安安稳稳在崔明雨家住几天,等差不多没事的时候再说。毕竟县里形势不明,出事了就是一辈子的大事。
晚上大家都没睡好,睡一会儿就抬头看看窗外,怕有条子过来抓。一夜无话,第二天大家精神都不好。白天看电视的时候我们一直研究逃跑路线,当时我都想好了,正门要是进来条子我就撞破窗户逃跑,然后各种翻墙。
中午的时候,心里突然有点难受。那种难受的滋味不好形容,就是觉得很空虚,觉得背叛了这个社会,被这个社会抛弃了。混到现在,我已经有点见不得光了。未来的路越走越黑,同时觉得自己也被染黑了。黑就黑吧,我们已经别无选择。
想到我没有选择了,突然很想哭,想大哭一场。
崔明雨看到我表情不对,他笑着劝我说,“都要经历一次的,慢慢就习惯了。现在是钱的世界,只要你有钱花就好了。”
市里那边张鹏一直给我们打探消息,我问张鹏怎么样了,张鹏说没什么动静,也没看到条子来找我们。想给爸妈打个电话,问问家里怎么样,但是爸妈已经不要我了,我已经没有家了。想着想着,又有点难受的想哭。玩疯了,玩够了,心里这才感到寂寞。
晚上的时候,我们大醉了一场。辍学不念混社会,不光我心里难受,大家心里都难受。提着脑袋整了十万块钱,有什么用。钱花没了就没了,我们的青春却再也回不去了。
我和雷哥闹僵的事崔明雨知道,崔明雨跟我说不行跟他混吧,从这边到调兵山的线路归我管,一年赚下来的钱分我五分红利。我说不用了,我那边有自己的生意。
崔明风也知道了我和雷哥的事,他听说我们到崔明雨这避风头,他特意来找了我一次。他到的时候给我发了根烟,想单独和我谈谈。我对崔明风没什么好感,我和雷哥跟他还一直都有仇呢。但是到了崔明雨家,我多多少少也该给崔明风一点面子。
给他走出去后,崔明风对我说,“张明明,咱们以前有些过节,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差不多该一笔勾销就一笔勾销吧。”
听了崔明风的话,我看看崔明风。的确,我们的过节确实过去很久了。自从那次后,我们虽然有点小摩擦,可也没出过什么大问题。我跟崔明雨关系这么好,也不好总跟崔明风一直打。我点点头说“没事,那点小事我早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