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朝一日许公子娶了她,那些府卫只会当做是许公子的一心一意,茶余饭后,说不定还会臆想一些她夜话许公子的旖旎画面。
楚拂倦然转身,看见了站在竹径另一个尽头的红染。
那眼神像刀,满是妒火。
世上竟有人羡慕她这样的“身不由己”,竟有人有眼无珠到喜欢那样的“金玉其外”。
可笑至极。
楚拂凉凉轻笑,悲悯看她。
红染咬牙低头,拿着许曜之落在小郡主那的软垫追了过去,与楚拂擦肩而过。
竹影斑驳,即便有从树隙间落下的阳光,此时照在楚拂身上,也半点都暖不起来。
楚拂若是不在乎,那便什么都要挟不了她。
偏偏——
“可惜……我是个瞎子……”
楚拂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了小郡主昨夜的话,她低头怔怔地看着脚边的药箱,这是摆在她面前的医治法子。
待医好小郡主的眼睛,故意激怒许曜之中伤她,让秦王妃下令逐她出宫,亦或是让秦王下令拿她问罪。
不管怎样也好,她不是谁的木偶,她只是楚拂,只想按照自己想的来活。
知恩图报,就算是报,楚拂也只会报燕缨一人。
她舒眉轻笑,将药箱重新提起,朝着自己的小院走去。
既然注定要惹秦王妃不快,那今日的请罪就更不必去了。多这一桩不知礼数,他日秦王妃逐起人来,也更合情合理。
许曜之窥见楚拂还是提了药箱,得意地笑了起来——女人果然是需要恩威并施的。
如果说那夜月下私会的许曜之的流言只在府卫中流传,那今日竹径两人小叙之事便在行宫婢女间杂七杂八地传了好几个版本。
可不管是哪个版本,楚拂总是不知羞耻的那个,许公子只是被勾引迷了心窍的那个。
流言很快就传入了秦王妃与秦王的耳中。
秀明殿中,秦王妃气定神闲地继续烹茶,把煮好的茶汤倒入了秦王身前的茶盏中,笑道:“殿下,请。”
秦王皱眉,“阿瑾,让这样品行不良的医女天天侍奉阿缨真的好么?”
“哪里不好?”秦王妃也给自己倒了一盏,端起品了一口,“茶还是得品过才知好坏。”
秦王很是疑惑,总觉得秦王妃一直在帮着楚拂,“阿瑾,我没有说茶。”
“我也没有说茶,我说的是人。”秦王妃将茶壶从小炉上拿下,轻轻地放上了茶盘,“殿下派去查探的人,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