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却熟悉。
二十年前,若是阳清公家的长子没有犯那些事,他如今穿的该是龙袍吧——
阳清公长子,萧铮,二十年前也是灞陵第一公子。
他的耀眼足以比肩皇子出身的秦王与卫王,这样优秀的灞陵第一公子,竟突然在雪夜中饮鸩自杀了。
阳清公对外说的是突染疾病,不治身亡,只留下了一个五岁的幼子,萧子靖。
别人不知是因为什么,可阳清公与秦王都知道是因为什么?
萧铮在军中任职数年,竟贪下了数十万两军饷。
究其原因,只因萧铮与妻子生下第一个孩儿后,接连许多年,妻子不再有孕,萧铮暗暗四处求医,各种名贵药材都在服用。
以他的俸禄,根本不够。
他隐瞒了自己的病情,阳清公只字不提,若不是天子接到了密报,这些事不知还要隐瞒多少年?
贪渎军饷是重罪。
一旦案发,阳清公府只怕要倾覆当下。
天子把密报给了阳清公,本是想让阳清公交出兵权,以后做个闲散大官,安静度日。哪知阳清公逼问出真相后,萧铮居然畏罪自尽了。
人死又如何?
天子手中还捏着人证与物证。
本想平顺收回兵权,哪知却逼死了阳清公的独子?天子只有一条路可走,那便是公布萧铮案情,从严处理阳清公府上下,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这是阳清公府的穷途末路。
也是萧瑾的穷途末路,她没有其他选择,唯一的生机大概是曾经对她示好过的秦王,当今天子最喜爱的这名皇子。
所以,当夜萧瑾一骑快马来到了秦王、府,跪在了秦王面前。
“求殿下……给阳清公府一条生路……”那是萧瑾第一次主动与秦王说话。
秦王沉默良久。
萧瑾扯开了自己的衣带,几乎碾碎了她的自尊与骄傲,“我只有……这个能回报殿下了……”
秦王在萧瑾面前蹲下,温暖地握住她的手,“都交给我,会好的。”
那时他只说了七个字。
就这七个字的承诺,他在盛怒的天子面前,叩头三下。
“父皇,儿非她不娶!”
“天下有那么多女人你不要,为何偏偏盯着她一个?”
“萧瑾,独一无二!”
“你是铁了心的要保阳清公府上下了?”
“是!”
“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若执意如此,朕明日就会昭告天下,朕将立你皇兄卫王为太子!”
“父皇……”
“仔细想想,别那么快回答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