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皇兄放箭试试,你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承远,你别逼朕!”
秦王放下了长弓,苦笑道:“不是皇兄一直在逼臣弟么?臣弟一直记得父皇说的最后一句话,皇兄可还记得?”
“兄友弟恭。”天子怎会不记得?
秦王点头,恭敬地对着天子一拜,“臣弟恭顺皇兄,但求皇兄成全臣弟做一世逍遥王爷。”
又一次主动示弱。
天子也又一次放过了秦王。
“遗诏”二字,就像是一道紧箍咒,每当想起,天子就心生恐惧。他知道先帝多偏爱秦王,所以秦王既然提起了“遗诏”,十之八、九是有的。
“拿回本该属于臣弟的一切。”
这句话秦王说得轻描淡写,可天子却听得胆战心惊。
回去之后的数年,天子为了安心,只做了一件事——不断地更换朝臣,尤其是先帝留下来的那些老臣,能远调则远调,就是防着秦王突然拿着遗诏把这天给翻了。
阳清公府军威在前,天子在军队这边倒不敢动什么大的手脚,日子久了,想到阳清公府世子与秦王独女会联姻一起,天子的心更是惴惴不安。
所幸,他还有最后的一招。
那年雪夜,他命人把受伤的齐轩救走后,又把跑了的齐轩妻儿抓了回来,一并囚入了临淮郊外的密牢中。
一切明明都按照他所想的发展着,中途并没有出现任何的缺漏,可为何——为何如今被宫卫团团包围的人是他,大燕天子?
“不可能!怎么可能会这样?燕承远怎么可能调动宫卫?”
天子坐在大殿的龙椅之上瑟瑟发抖,他抱住了脑袋,不断反思着这一切的布局,喃喃道:“没有错的,一定是没有错的!”
秦王若想拿回江山,必定要得到百官的拥护。
这次他驾幸临淮,除了太医院几名官员外,北都灞陵的重要官员,他故意一个都不带,甚至还多了一个心眼,留下太子在灞陵城监国。
宗法礼制在前,秦王这个时候造反,只会落一个不仁不义的死罪。
就算今夜要折在这里,太子也可以顺势抄没秦王、府上下。
这个道理,萧瑾看完密诏后明白,秦王也是明白的。
生路,往往是藏在死地里面的。
总是要有人,先踏入死地,才能够看见生路在何方?
萧瑾眼眶发酸,她看着秦王的侧脸,恍然明白了什么,“阿远……别……”
秦王微笑,笑中有泪。
“阿瑾,别怕。”
“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