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又虚弱。
人之将死,原来是这样的滋味。
为心爱的人赴死,苦到极致,便是甘甜。
“楚拂,下辈子,我等你。”
阿荷没了生念,蛊医又如何救得她?
嫁衣蛊成,阿荷却已独赴黄泉。
蛊医探了探阿荷的脉息,摇头叹息。他又探了探楚拂的脉息,不禁皱紧了眉头,眼底都是忧色。
“先生……”听见笛音停下后,明寄北来到了蛊房门口,低声问道,“成了么?”
“一死一伤,你说成了么?”蛊医挫败地摇了摇头,在蛊房中翻找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了明寄北,“拿着!”
明寄北愕然接了过来,“这是?”
“这是南疆百年一生的福参,是疗伤奇药。”蛊医说不心疼,都是假话,他干脆眼不见为净,背过了身去,“拿回去研磨成粉,每日温水喂服,兴许她能好得快些。”
“先生大恩,我……”
“不必了!”
蛊医越想这些人越麻烦,早点打发了好,哪里敢收他的酬金?
“快些抱走!别在这里扎我眼睛!”蛊医忍不住又催了一遍。
明寄北暗暗记下,反正这儿他肯定是还会来的,他也不怕蛊医跑了。
“谢谢先生。”明寄北恭敬地一拜,回头看见绿澜端着热水从厨房走了过来,他看了看蛊医,“能否……”
“再给你们半个时辰!”蛊医匆匆扔下一句话,便悻悻然往妻子的房间去了。
他可要好好看看,他的妻子是不是安好的?
明寄北轻舒一口气,回头对木阿道,“木阿,去买副上好棺木,我们把阿荷好好葬了。”
“嗯。”木阿点头。
明寄北嘱咐了绿澜几句,因为不便进蛊房,便在蛊房外坐了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还好,对南烟姐姐还可以交代。
明寄北心绪复杂,忍不住对蛊房中的绿澜道:“也给阿荷好好擦擦。”
他们大陵人,就算走也要走得干干净净。
“嗯!”绿澜虽然心里怕得紧,可听见明寄北的声音,知道他就在外面守着,心里便踏实了许多。
她拧了拧帕子,先给楚拂擦洗脸上的血沫。
这蛊医救人到底用的是什么法子?这一屋子浓浓的血腥味让绿澜害怕,看见一盆热水最后染成了红色,她只能再打一盆热水来,继续擦洗。
木阿是赶车去的临淮城,很快便拉了棺木来,与明寄北一起将阿荷入了敛。随后两人扛着棺木入了山,寻了个幽静处,给阿荷起了坟,立了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