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深总是来得比他早,戴一副眼镜,像个斯文败类坐在那儿,他在讲转换思路。谈愿并没有认真听,转了转手里的笔,视线落在他的衣领上。

直到鄢深敲了敲他的桌子。

“认真点。”

他皱了下眉,很快又道歉:“对不起。”

八点多,补习机构又下课了,因为那十几分钟的走神,作为代价,谈愿又留在教室里补着题目,鄢深站在一旁等他。

谈愿在草稿纸上龙凤凤舞了一大半,还没算出来最终答案,骤然四周漆黑,他惊疑地四处张望,发现整栋楼都暗了。

像一张黑幕布,把他和鄢深遮住了。

他听见鄢深放下书本的声响,忽然想起昨天的一些细节。

“停电了。”鄢深走到门后,在电闸前查勘了几分钟,“你先回家。”

一转身,模糊的少年身影忽然出现在他身边,在很近的地方叫他的名字:“鄢深,等一下。”

“怎么了?”

“没什么。”

谈愿依然是那把温温吞吞的声音,又低又柔,没有什么起伏。为了证实某种想法,谈愿摸上鄢深衣领扣子的位置,下一刻就被摁住了手。

他固执地重复了一遍:“让我看一下,你松手。”

鄢深仍捏着他的手腕。这不妨碍他动动手指解开衣领最上面的纽扣,将手伸了进去。

鄢深的身体很热。

黑暗之间,不平稳的呼吸在放大,像不安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