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袍单衣衣带白袜,通通一并换下多是要耗费不少的时间。
因着温子衿极易撞鬼邪的缘故,这方园子更是鲜少有人靠近,曾经身旁也有过娘亲选的侍人,最后都被吓得不轻。
此后温子衿便没要人贴身伺候,将细软的长发散落,一手捂着帕巾认真的擦拭水渍。
那方铜镜里便露出一小女孩的可爱模样。
一侧门被打开,垂落的珠帘被掀开,这时应当只有娘亲会来探望,所以温子衿并不怕被瞧了去。
“子衿?”
“娘亲,我在这。”温子衿看向铜镜才发现颈间淤痕已然消去,虽然惊讶可也松了口气。
这伤要是被娘亲看见,定然又会惹她担心了。
“你这是刚沐浴过?”温母身着靓丽华服,那长发挽做脑后作妇人发髻,神情有些严厉,眉眼间虽不曾温婉动人,可仍旧满是担忧,连同那眉间的皱纹也深了不少。
温子衿身着单薄里衣,手里握着帕巾盘坐应:“嗯,天气太热了。”
温母未曾多疑,自温子衿手中接过帕巾,而后稍稍靠近替温子衿擦拭着细发。
此时虽临近傍晚,可到底还是有些闷热,孩童细发最是容易干,不过半个时辰便已可以束发。
“子衿。”
温子衿没敢乱动,只是应:“嗯?”
“那些东西还在恐吓你吗?”温母迟疑的伸展手臂环住温子衿眼眸里满是不忍。
若是说实话自然是不可的。
“没,方才出现了一会,不过后面又跑了。”
温母细细察看温子衿那纤细手腕确认没有伤,方才松了口气,面上也终于多了些喜色说:“那就好,我便让将今日的法师留下。”
“娘亲……”温子衿不想让娘亲被人欺骗,那些法师不仅骗吃骗喝,还开口索要高价,简直很鬼邪一样坏。
“我觉得这位法师不好,因为先前那鬼邪一点也不曾惧怕外面的驱邪法事,还不如我手里的桃木剑。”
“胡闹,你才多大,要是遇上修为深的鬼邪,可就……”温母眉头紧皱地叹了声,低头系紧温子衿身前的衣带,指腹抚平衣袍的褶皱。
温子衿见娘亲情绪低落,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只得伸展揽住娘亲细声安抚:“都是子衿不好,总让娘亲担心。”
“傻。”温母搂住这瘦小的孩童,眼眸探向那换取的衣物还滴落着水,而那桃木剑竟有不少处缺损,温母眸中担忧更甚叹道:“这个法师不行,便接着寻,总是会请到的。”
娘亲的决定定然是无法改变,温子衿便没再劝,只想着若是能学些法术就好了。
不过法术想来也是不那么容易学的,毕竟自称驱邪的法师大多是江湖骗子,可见法术也不是一般人能学的。
心中期望又落空,温子衿依偎着娘亲,脑袋里却有些浑浑噩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