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向来不出府的温子衿,突然可以出府,身上的事情便也比往日里待在室内多了不少。
先随同温母一并去探望祖母,这些年除却出生那会见过温家长辈,此后温子衿却是再也没有见过,就算温父都没有见过几面。
年迈的祖母耳朵有些听不清,可待人还是极亲切的,拿了大把糖果蜜饯塞给温子衿小手里。
待日后陪同祖母用完饭,温子衿再随着温母出门拜访那老夫子。
从前因着温子衿不能入学堂,温母花费不少心思才请到这靖洲城最有学识的老夫子进府教书,现如今孩子大了,总不能一直一个人待着,自然是要学着同人共处才好。
这会学堂已然开学,入学考试已然来不及,好在那老先生一直夸温子衿勤奋好学,先前还一直可惜不能继续教导。
奉茶拜师,温子衿还来不及做半点准备,便已经要进学堂上学了。
从前习惯睡到自然醒,这会天蒙蒙地还未曾亮堂,便有侍人在外面唤:“小公子,该起了。”
一遍又一遍的在耳旁绕啊绕,温子衿迷糊的从被褥里坐起来应了声:“嗯,知道。”
最初时上学堂的乐趣,已然消了大半,温子衿笨拙的穿上衣袍系衣带,将白袜系紧穿上小靴子,外面的侍人端着洗漱用品缓缓进入内室。
温子衿拧着帕巾擦了擦脸,精神才算彻底清醒了过来询问:“这会几时了?”
侍人接过帕巾细声应:“快要辰时了。”
居然这般晚了!
许是因冬日里天越来越冷,所以外面也亮的晚,本以为还早,没想到都已经快迟了。
向来遵守规矩的温子衿,一手捧住热乎乎的肉包子,忙坐在轿子里让家仆抓紧时间出发。
从温府到学堂最快也要一刻钟,轿子里晃悠的厉害,温子衿双手手捧住用油纸包住的大肉包子,整个被晃的有些头晕。
这大肉包子份量足,平日里温子衿也要吃上好一会。
因着赶路心急的很,一口咬到嘴里的软肉,顿时疼得温子衿倒吸了口凉气。
外头传来紧随一旁家仆的声音唤:“小公子,眼下估摸是无法按时赶到学堂,今日怕是要迟了。”
温子衿伸手揉着脸,心情十分不好,便越发自责低声应:“嗯。”
“小公子莫担心,这冬日里各家小公子都起的晚,老夫子定然不会生气的。”家仆听着小公子情绪有些低落便忙出声安抚。
“我知道的。”平日里就有好些个迟到,老夫子并非严厉批评,只是罚抄诗词而已。
可是温子衿并非是怕老夫子责罚,只是向来都习惯准时,这一下晚了,连带满是肉香的包子也没有平日那般好吃了。
温子衿回神默默咬了口肉包子,只得安慰自己下回可别睡过头了。
冬日雾气极重,靖洲城里安静的很,青黛屋瓦巷道青砖地都带着些许潮湿。
那立于高楼的女子,指间轻推着那行走的轿子,那如墨明眸里满是无奈,唇角却微微上扬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