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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尝了尝那滴泪,克制着停下动作,郭嘉的身子却突然起了变化,伸手勾住他的颈项,发出两声让人脸红心跳的娇喘。

当时,荀彧要是继续留在卧房里,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占有郭嘉。有些本能,真不是理智可以完全约束的。

所以他离开了,柔肠百转,被千万缕情丝系着,就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风露立中宵,静待郭嘉酒醒。

然而郭嘉酒醒之后,根本不和他目光相触,与戏璕说说笑笑,穿过回廊。

奉孝这般反应,是被他亲近觉得难堪,不想面对,不愿提起?还是一时害羞,有点不敢看他?

他随身的香囊,就作为信物,放在枕边,但奉孝显然没有佩戴,是没看到,还是在用行动表示拒绝?

奉孝的唇,好像微微有点肿,被他亲肿了?

虽然两辈子都没有谈情说爱的经历,但郭嘉还是很向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他觉得做春梦这种事,一点也不难为情,人类繁衍的本能而已。

难为情的是春梦的主角是两个男人,他和荀彧。更难为情的是:他好像在下面。

一直以直男自居的某人,心中百转千回,纷乱得一塌糊涂。

要不是被戏璕敲了两下脑门,他都想一直躺着,扶不起来的那种。毕竟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加入分桃断袖的行列。

马上就要经过荀彧站立的位置,郭嘉生平第一回 ,体验到近似于紊乱的心跳,这种心悸的滋味,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他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体。

一步、两步、三步,近在咫尺。

“奉孝。”荀彧唤住他。

郭嘉风中凌乱,脑中蓦地闪过一个画面。

“奉孝。”荀彧那抚琴的手,细细抚过他的脸,“心悦君兮君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