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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韦看看郭先生,又看看戏先生,感觉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说书艺人端着漆盘上前讨赏:“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戏璕:打赏是不可能的,砸场子的心都有。

郭嘉放一把五铢钱在漆盘上,尽量平和地说:“那个,郭奉孝生在阳翟郭的旁枝,祖上十八代都没有封侯的,不要沾同宗的光,这样不太好。”别的事都可以不计较,唯独祖宗不能乱认。

说书艺人:“不懂别瞎扯,不是亲侄子,郭公房(郭禧)能当眼珠子一样护着?”

这一次征讨袁术,郭嘉充分体验到战争的艰辛。

三逐袁术,最远的一次,他和戏璕带领先锋部队,驱逐着袁军,疾行一百一十里,这应该是步兵的极限了,而且士兵休息的时候,他和戏璕还要继续强撑着,戏璕安抚当地的官民,他处理军务。

袁术的军队,就是在这样的消耗之中彻底崩溃。郭嘉可以肯定:袁术麾下残存的士兵,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勇气和曹军对抗。

不过,郭嘉也付出了一点小代价,长时间骑马奔驰,他腰酸背痛,大腿内侧都磨破了皮,时常出血,仍然要在人前保持住良好的精神面貌,以及从容的风度。大部分士兵都看着他呢。

郭嘉永远不能在军中流露出疼痛、疲惫等负面状态,因为他是这支军队的灵魂人物之一,是很多快要坚持不住的人的精神支柱。

他必须稳住。

估计戏璕的情况也差不多,他俩心照不宣,谁也没提。

一直到从鄄城的茶楼里出来,住进曹操体恤下属、特意安排的民居里,郭嘉关上门,猫在卧房中,才毫无形象地滚倒在卧榻上,发出忍了一个月的心声:“正史上,曹老板连着两位负责军务的智囊都短命,我敢打赌,一定是过劳死!”

已经能遥遥望见苍穹之下,古老的濮阳城矗立在日影中。

大军凯旋归来的这一天,没有鼓乐,没有夹道欢迎的人群。目力穷尽处,可以看到二十多个小黑点,黑点越来越近,越来越大,是州牧府的幕僚。

荀彧迎接曹操的仪式,十分简朴,远不及上一回,万潜带领着上百名兖州大小官吏的欢迎仪式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