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
这样也挺好的,这样就不会再为那点不该有的情思劳心伤神了吧。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汩汩涌出,被沈惜言仰头憋了回去。
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又在蜜罐中泡大,年少不识愁滋味,就连眼泪都是金贵的,他还从没为谁这样流过泪。
沈惜言恍惚回到严公馆,正巧碰见仆人出来灭灯。
仆人揉着眼睛惊讶道:“沈少爷,您怎么回来了?”
沈惜言吸吸鼻子,声音沙哑道:“我不能回来么?”
“您这是哪儿的话,是九爷中午过来通知我们,说您往后就住在他那儿了,二公子还因为这个跟老爷发了脾气呢,这不,刚刚才去睡下。”
沈惜言点点头,脚下没留神被门槛绊了一个踉跄,好在有小厮扶住。
“哟,您身上有点儿烫,要不我去叫二公子起来?或者把小玉喊来伺候您。”
沈惜言甩开仆人的手:“不用,你别管我。”
说话间还夹了声哽咽。
他没再回头看仆人,三步并两步跑上了楼……
夏虫藏在叶底嘶叫至夜半三更,沈惜言睡不着,心里全是九爷几个钟头前拂然而去的眼神,想得头晕脑胀,只好起身推开窗户才稍稍得以缓解。
他赤脚下床,把之前誊抄的那堆外国诗翻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那张末尾缀满“赵万钧”三个字的十四行诗。
漂亮的花体字勾勒出莱茵河的仲夏夜,星空下便满是醉人的芬芳,微风夹杂着心上人的气息,就好像在描绘一场罗曼蒂克的梦境。